女主角终于来了,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既出演过《西游记》中的蝎子精,又演过《三国演义》中的祝融夫人,还曾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出演过多部具有内地特色的所谓商业片。
李芸娟,眼睛很大,嘴唇丰满,鼻梁挺直,脸部轮廓分明,再加上她略显小麦色的肤色,极具异域风情。但人家却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出身京剧世家。
她在戏里饰演一个旅店的女老板,一个带在孩子的单身母亲,她的旅店是三人在押解过程中停留的最重要的一站。由于老乡的关系,李公安对这位女老板特别照顾,经常帮忙干活,还帮着教育孩子,女老板为此喜欢上了朴实能干的李公安。
电影嘛总归要有点爱情元素,李公安是公务员,虽说年纪大点,但有保障,会体贴人肯干活;女老板一个人带着孩子,开个小旅店并不稳定,特别需要一个男人遮风挡雨。这种爱情特别写实和淳朴。
其实这部电影最大的特点就是写实,比如之前拍的一场在长途汽车上的戏,脾气暴躁的司机对售票员动辄就是骂骂咧咧,售票员虽不服气却不敢回嘴,只能暗戳戳地翻白眼,并且说跟司机打情骂俏的女老板的坏话。
这年头司机是有技术的人,方向盘掌握在他手里自然就是老大,而售票员谁都能干。女老板为了进货大包小包的,需要讨好司机,都是为了生存。而售票员受了气需要一个发泄目标,和司机打情骂俏的女老板就成为最好的靶子。
然而车坏了,司机没辙,而标哥饰演的于泰以前是修车的,他只瞅了一眼就发现是机油漏油,需要加一块片片垫垫,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找个片片。
会修车的于泰成红人了,司机为了不耽误大家赶路又是叫哥,又是给端水的,而李公安和张公安却让司机呼来喝去搬石头干活,这让两个人的心里极其不爽。
可是也没任何办法,李公安让于泰赶紧想办法,鸡贼的于泰其实早就对经常呵斥他的张公安不满,就说办法只有一个,从张公安的新皮鞋上剪张皮下来垫住就可以了。这让早上还在显摆他那双新皮鞋的张公安心情郁闷的要死,可有什么办法,只有他穿的皮鞋,只能忍痛割爱。
车是修好了,能够继续前进,但张公安的新皮鞋却成了凉鞋。
而修好车最大的功臣于泰则坐在前头和那位漂亮的女老板打情骂俏,这就好象在一个群体中只有最强者才能拥有优选交配权一样,司机一点都不生气。只有郁闷的张公安见此情景心里异常不平衡,他把于泰叫过来,拿出手铐把于泰铐上。
车厢里顿时鸦雀无声。
刚才还风光无限的于泰一下子就蔫了,而一路郁闷的张公安则挺胸昂头,一下子就找回了自信。
这场戏就是反映了底层老百姓的众生相,一个个小人物特别鲜活。人物之间的关系是一层一层递进的,有点象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意思。司机是大鱼,售票员是小鱼,车上的乘客自然就是虾米。而于泰因为修好了车,成功的从虾米晋级到了一条更大的鱼。
可随着最后李唐饰演的张公安亮出手铐的一刹那,顿时震慑全场。其实张公安也是小人物,只不过他是掌握公权力的小人物。
说到这儿李唐特别佩服标哥和那位新来的女主角,一位是生在河北长在京城的大院子弟,一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却都能对陕普轻松拿捏。
标哥告诉他,方言是他们文工团演员的基本功,就比如他们铁路文工团时不时就要下基层慰问演出,不会点方言不接地气,而且更容易能得到广大基层职工的欢迎。当然他们更擅长于北方方言,对南方方言嘛,就差好多了。不过标哥倒是能说一口上海话,因为他母亲是宁波人。
其实陕普学起来不难,只要掌握陕西话的调子,再带几个特定的词汇,比如“饿”、“咋嘛”、“嘹咋咧”、“瓜怂”等,就有点意思了。更何况组里还有个土生土生的西安人戈老爷子,偶尔发音不准,能够及时纠错。
……
“cut!”
导演齐心虽然之前一直是总局的一个小干部,但当起导演来倒是挺新潮的,cut、action说起来贼溜。
今天是一场夜戏,本来一向稳定的李唐却出现了状况,一连拍了五六条都没过。
这一条刚刚拍了一半,齐心就喊停。
“小李,你这情绪不对,你应该再放松了一点,面对戈老师你要有心里优势。”
李唐点点头,道理他都懂,但是演出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他也很无奈,关键还是没有这方面的生活,无从借鉴,只能靠想象去演。
“导演,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捋一捋。”
接着他又跟演对手戏戈志军老爷子还有充当背景板的标哥抱歉道:“戈老师,标哥,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