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脸色猛的一变,脱口而出道:“夫人可别吓奴才,马上大夫就开了,夫人别慌。”
“没有咳吓你,我自个清楚。”
林俏摸了摸林凌的小脑袋,低低道:“哭。”
林凌点头,乖乖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你怎么了!娘”
林俏:“”
不愧是她儿子。
管家顾不得什么了,大步走了进来,一见林俏脸色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似乎下一刻就去了。
他脑子被什么猛敲了一下,夫人不能死,绝对不能。
他急着扭头吼了一句,“大夫怎么还没来!快点!!”
说完想到什么,急急的又出去了,抓住一个壮丁道:“快去喊将军回来,说夫人不好了。”
壮丁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纳闷,刚才夫人进房里还好好的。
大夫诊断半响也诊断不出什么,着实头疼,按理说应该没病,但看女子面色这些确实不像正常的人。
难不成是中邪了?
对,八成是中邪了。
他面色凝重,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扭头一看,连忙恭敬道:“宋将军。”
“怎么回事?”宋廷凡看清床上的女子神色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恐慌。
大夫绞尽脑汁措了一下辞,尽量把自个撇清关系,哆嗦道:“夫人怕是中邪了,将军,你找大师驱一下。”
这话正中林俏的下怀,她有气无力道:“不用了,我知道自个的身体,宋廷凡,我想最后再跟你说几句话。”
“可以吗?”说到后面已经没有声音了。
这些话让男子心里的不安恐惧又扯了大了许多,“去找!”
他突然吼了一句,管家和大夫吓了一跳。
管家连忙点头,“这就去。”说完急急的跑了出去。
大夫有些喘不上气,硬着头皮道:“宋将军,我就出去了。”说完提着药箱子就出去了。
活像有鬼在追一般。
林俏“咳”了两声,虚弱的摸了摸林凌,“乖,出去玩一会。”
林凌虽然不知道娘想干什么,但还是抹了抹眼泪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林俏挣扎着坐起身,艰难的靠在床头,扭头看向不敢靠近的男子。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要回去了。”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宋廷凡最内心的不安,他脑子突然就一片空白了,随即一把握紧她的手,“不准回去!”
“不准回去!”
林俏当没听见,自顾自的又道:“我没有其他的心愿,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孩子。”
“现在你娶了心爱的女子,我也放心了,之前还怕你孤单。”
“温淑很好,你要好好待她。”
宋廷凡脑子里只回旋着一句话,她要回他们那个地方了,那个地方他从来没见过,他找不到她的。
“你撒谎,你在撒谎,没有那个地方!”
语气中忍不住的颤抖。
现在知道怕了吧,前几日可不是这副样子,林俏虚弱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死还是回家。”
“最近常常有人梦见有人喊我走”
“宋廷凡,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好好待凌儿。”
说话间女子眼皮又往下搭了一些,似乎快撑不住了,宋廷凡绷着的一根弦快断了,他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慌张,“林俏,你不准走,你是不是在怨我,在怨我娶妻,我没有,都是假的。”
“你不要骗我了,不要走。”
见她头更偏了,他将她搂在怀里,恶狠狠命令她道:“你不准走!你要是敢走,我就把孩子丢出去!”
他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心里只挽留住他。
听见这话,林俏差点想坐起来甩他一巴掌,这话他也敢说出来,她忍住了,“没用了”
她望着屋顶,嘴角上扬,双眼放空,“宋廷凡,我看见好多荷花,好漂亮,红的粉的黄的”渐渐就没了声音,最后合上了眼睛。
突然就没有生气了。
终于演尸体派上用场了。
宋廷凡身子抖得厉害,想说什么,但怎么都没有发出声音。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就走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伸出了手,鼻尖已经没有气息了,顿时眼前一黑。
很快紧紧的抱住她,沙哑着威胁道:“快睁开眼睛,你还没说在哪。”
“我去哪找你,我找不到你。”
“你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就把孩子打死。”
女子依旧没有动静,似乎已经沉睡了。
这一刻才真真切切意识到她不在了。
“你别想一个人走,我要跟你一块走,你带我一块走!”
这时,管家带着大师进来了,“将军”
“滚!滚出去!”男子的声音阴沉暴戾。
管家脚下一顿,连忙带着大师退出了屋子。
突然有什么温热掉在了脸上,林俏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了。
男子的声音从凶狠到威胁,再到最后无助,“我错了,我错了,我骗你的,我没有娶她。”
“我已经想好了,等这件事情完了,我就陪你回村,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沾这些事了,”
“你骗我,你说好会一辈子陪着我的,你骗我,你还是骗我”说到后面忍不住的哽咽了起来。
他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林俏也不憋气了,睁开眼睛看着跟个孩子哭似的男子,“是你先骗我。”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男子猛地看向她,他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俏儿?”
“是我。”
林俏从他怀里起来,抬手擦了脸上的粉给他看,又道:“我不需要你用别人保护我,就算我活着,但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
“我最后在问你一次,你说不说,不说就让我带着孩子走。”
眼前的女子喋喋不休好一会,宋廷凡晃过神来,随即无力又生气道:“你竟然用死来骗我!”
但却是庆幸。
还好是骗他的。
还好她还活着。
林俏理直气壮道:“是你先骗我,宋廷凡,我要是其他女子,知道你在外面娶别人,还有了孩子,我早就吊死了。”
“这笔账想消也行,你给我说清楚,她是谁,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