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鬼市并没有把你教好呀,我以为你早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却不想你还报着侥幸,以为能靠迷药蒙混过关是吗?”</P>
云月笙一句话道出了宋或安的心里,他的确是准备直接迷晕霍湘,再给霍湘造成二人圆房的假象,霍湘毕竟是女儿家,就算有疑,也会被他拿捏</P>
“呵,你以为她那么好糊弄?那本宫又为何一定要你来?你既把情药换成了迷药,使得霍湘被掳到了城外的破庙去了,便是违抗了本宫,本宫不能再留你了,你自去吧”</P>
宋或安小心思已经超出她的底线,或许,她该换个人</P>
宋或安闻言一愣,她放他走,他却没有一点高兴,他只觉得绝望,仿佛溺水之人手中唯一的浮木就这样没了,没了</P>
他想说话,想道歉,想说自己不再犯,可抬头对上云月笙疏远又冷漠的样子,他知道没用了,自己好像,好像真的被放弃了</P>
宋或安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他压住身体翻涌的欲念,俯身朝云月笙重重一拜</P>
“多谢公主三年照拂,或安铸成大错,不敢再碍殿下眼,愿往后公主殿下长乐无极,岁岁平安”</P>
话毕他拖着伤重的身体,一步步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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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长安街,宋或安拖拽着身体,一步步朝城郊去,所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P>
他手中握着簪子,每每自己控制不住药性,就颤抖着手生生用发簪扎醒自己,挣扎着一步步向前</P>
宋家灭门,他身怀方儒血统却无力自保,更无力为宋家翻案,为今之计他只有一条路了</P>
“宋公子去哪呀?”</P>
暗处走出一高大身影拦住宋或安,红衣墨发,赫然就是顾皖卿</P>
顾皖卿抽出腰间佩剑直指宋或安眉心,眸中是从不曾在云月笙面前露出的邪肆与杀气</P>
宋或安猜到他来做什么,他在外的身份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这位长公主的未婚夫怕是早就对他动了杀心,今日正好碰上这么好的机会,他刚好杀他</P>
“世子要做什么麻烦快点,在下赶着去救人”</P>
顾皖卿闻眼挑眉,也不想与他费话,提剑刺去,宋或安偏身一躲,手中粉末四散在空气中</P>
他按住刀剑擦过血流不止的肩膀,朝顾皖卿开口</P>
“世子若再运功,小心毒性入体”</P>
顾皖卿嘲讽的勾唇,一抬手,周围粉末瞬间化作灰烬</P>
他的掌间升起一团火焰,光亮打在茂密的睫毛,倒映下长长阴影,配上他出色的五官,诡异又迷人</P>
“还算有点意思,不过你越是有趣,就越不能留在她身边”</P>
顾皖卿猛的上前,将一张俊脸摆在宋或安面前,发出低哑磁性的音色</P>
“他即有了我,身边你这种人就都该死绝”</P>
话毕便聚起掌中火焰,蓄力朝宋或安胸口而来</P>
宋或安眼中满是绝望,却在下一刻</P>
顾皖卿的掌心被一人轻松接住,那人掌力揉中带刚,回手一推便将他震出几米远</P>
顾皖卿气急败坏的握住自己不停颤抖的手臂怒视来人</P>
“迦镜法师,出家人不吃斋念佛,也要来管本世子的闲事?”</P>
迦镜一身素色僧袍,手持佛珠,面色不卑不亢的挡住宋或安</P>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还是不要妄动杀念,恐反噬自身”</P>
“冠冕堂皇,我杀过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和尚若不让开,别怪我连你一起杀”</P>
他从来不敬鬼神,不信因果,只信自己,何俱之</P>
“既如此,贫僧得罪了”话毕迦镜掌风朝顾月笙而去</P>
两人一来一往间不分伯仲</P>
“没想到连迦镜都给招来了”</P>
云月笙同云一躲在墙角一直暗暗观察</P>
这迦镜是华光寺最年轻的法师,据说是南朝七姓之列,第一皇商公乘氏的子弟</P>
生来便享万贯家财,却几岁就剃度出家,长伴青灯古佛,且悟性很高,是天生的佛子</P>
此人身上没有任何返祖迹象,却能同 顾皖卿打个平手,想来是多年修习佛法的缘故</P>
如此德高望重,连太后都要尊敬待之的人,云月笙却是不喜</P>
她还记得他当初端着无欲无求的虔诚模样,如深山涧月,竹中君子,说出来的话却字字珠玑</P>
“朱颜浅薄毒如鸩,祸乱非常,望尔善哉,落发三千”</P>
她时至今日依旧觉得可笑,他无凭无据时,便一口断言她是祸水,劝她皈依佛门,可笑,实在可笑</P>
若佛法便是让她原谅真真伤害过自己的,咽下一切沉痛过往,做一个大慈大悲的活菩萨,那她便不敬佛祖又何妨</P>
云月笙厌烦的昵了一眼迦镜,冲云一示意</P>
“你去同顾皖卿一起,让那个和尚知道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P>
云一点点头就冲着迦净而去,招招至命</P>
另一头,宋或安早趁着顾皖卿没空杀他的时候,悄悄溜走了,云月笙也尾随其后</P>
他发了疯一样的拖着残躯赶去破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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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我 ,贱人,你想做什么,霍家不会放过你的”</P>
霍湘已经清醒过来,冲着钱蓉蓉叫嚷</P>
“不放过我?等你爹带着九方翊过来,我 一定让你父女知道什么是有来无回”</P>
钱蓉蓉今天这一遭就是为了拿霍湘做引</P>
让霍家带着九方翊来换,她已布下人手,在这里一网打尽,顺便救下九方翊</P>
却不想霍家还没来,宋或安却浑身是 血的走进来</P>
屋内看着来人全都举起刀剑,谨慎的盯着他</P>
钱蓉蓉也皱眉“你怎么在这?”</P>
说着冲手下人摆摆手,宋或安手无缚鸡之力,又受了重伤,并没有什么危险,反而像进入狼窝的兔子,无端引得狼群讥笑</P>
宋或安也是镇定,他这会药力已经散了,除了身上太痛之外,还算清醒,他冲钱蓉蓉笑了笑</P>
“钱小姐未免厚此薄彼,怎么劫走了霍小姐,却把在下 落下”</P>
钱蓉蓉上下打量宋或安,这人莫不是有病吧,上赶着寻死,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要怪她了,此事不能留活口</P>
“来人。。。”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触到宋或安的眼神,然后木的一顿,脑海有一片空白</P>
再清醒过来,宋或安的簪子已经抵在了她的脖颈</P>
“都别动,要你们家小姐活着,把霍湘放过来!”</P>
霍湘听着宋或安的话语,愣在当场,她大概怎么都没想到,宋或安会来救她,一个她看不起的塌上玩物,会浑身是血的来救她,他是另有说徒,还是诚信以待?</P>
众人犹豫再三,不敢动作,谁也没想到半死不活的宋或安竟身负妖术,还有力气抓人</P>
“都聋了吗?把霍湘松开”钱蓉蓉气急,这些都是父亲的人,并不是全然忠心于她</P>
领头欲先行缓兵之计,命人把霍湘松开,推了出去</P>
霍湘得了自由,同宋或安一起带着霍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