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坐着,朱橚也渐渐的放平了心态。他开始与朱元璋对视,吃着盘子里的果儿,就着浓浓的凉茶。</P>
一大口灌下去,从口腔到喉管,在到肚子,瞬间充斥着凉意。</P>
这一阵凉意,也让朱橚清醒许多。</P>
“父皇...”</P>
这两字刚一出口,朱橚抿住嘴,迟疑了片刻,换了个叫法,“爹...”</P>
这一个字的分量,对朱元璋来说,要比“父皇”这两个字的分量重上许多。</P>
果然,朱橚刚一说出口,朱元璋的心底,也微微的一颤。到底,自己也对自己的儿子,狠不下心来。</P>
“说吧。”</P>
朱橚突然跪在朱元璋面前的石砖地面,洒在朱元璋的腿上,嚎啕大哭,“爹,孩儿知错了。那些个读书人,蛊惑孩儿。孩儿心里头不知他们的道,故而如此。您给孩儿一道旨意,孩儿一定要把他们都给抓了。”</P>
朱元璋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放在朱橚的头上,慢慢的抚摸,“急啥,这账,咱迟早是要算的。”</P>
一声轻微的门响,宋忠探进一个脑袋。</P>
看到朱橚后,宋忠不动声色,躬着身子快速走过去,“皇爷,都已经查实了。臣在周王府、曹国公府,都找到了’龙凤通宝‘。曹国公交代,这是原太仆寺少卿谢孟送与他的。”</P>
“李景隆在哪儿。”朱元璋沉住声。</P>
“就在殿外候着。”</P>
朱元璋咬住牙,“咯吱咯吱”作响。坐在这儿,还能依稀看到永安宫外,李景隆跪在地上的身影。</P>
曹国公,共经三代。</P>
第一任曹国公是朱元璋的姐夫李贞,第二任便是李文忠,第三任是李景隆。</P>
曹国公一家在朝廷里站稳脚跟,并且快速形成自己的庞大关系网,就是在李文忠时期。</P>
而到了李景隆,便多少有些吃老本的意思。</P>
但无论是李贞还是李文忠,亦或者是李景隆。他们为了争权,多少都用过见不得人的手段。</P>
对此,朱元璋也是心知肚明的。</P>
有时候,眼不见心不烦。于是,朱元璋这算是默许了李家三代的做法。</P>
更何况,这是自己二姐的儿子、孙子。除去自己的妻儿,这是自己爹娘那一系,留下来唯一的亲人。</P>
虽然是心知肚明,但被人搬上明面上,这还是头一回。</P>
“让他给咱滚进来!”</P>
里面的声音很大,李景隆在外头,也被吓得一个激灵。</P>
他不禁苦笑,从地上爬起来,拍一拍膝盖上的灰尘。站在门口叫一声,“皇爷,臣进去了。”</P>
进去时,李景隆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瞧朱元璋一眼。</P>
“臣,特来与皇爷请罪。”</P>
朱元璋死死的抓住椅子两边的把手,怒极反笑,“李景隆,你爷爷和你爹,再加上个你。这些年,和咱请罪的次数,客气不少。”</P>
“回回请罪,回回却又不知罪。不把你关进去一次,咱看你还得再犯。”</P>
李景隆默不作声,把头低的更深。</P>
而身边的周王,却是全身的不自在。他没想到,这里头还有李景隆的事。更没想到,那个谢孟,把手伸的这么长。</P>
“来,把这两个,都给咱关进刑部大牢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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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笑的愈盛,“不错,你儿子能看出这些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只是往后,他可得罪那些耍嘴皮子的了。”</P>
这也是咱们的家事。既然是家事,那便与他人无干。”</P>
朱元璋松了松筋骨,若有所思,“传旨,赏吴王金龙绣影五蟒袍,许其穿用。”</P>
“去,查清楚,那两个人,是怎么进去的,谁让进去的。”</P>
“唉,你们兄弟几个,团结一心,多好。再看看你这几个儿子,高下立判呐。”</P>
“该杀就杀,该拿就拿。税收是国本,动了国本,饶不得。咱不怕死人,咱就怕你心软。”</P>
“咱和你说的,听命于咱和太子。从今儿起,再加上一个吴王。”</P>
“开国公,您去和太子说说,咱们歇歇吧。”连着走了小一天,李景隆的胯下,磨出了血泡。</P>
作为偏将,常升经常是一整天都骑着马。</P>
连日的阴雨,自打出了京城之后,就没怎么停过。官路泥泞,走上几步,就要陷下去。</P>
这次一并跟着来福建,充其量他也只是跟着朱允熥过来,说不上话。</P>
步子迈的大,朱标一脚踩进水坑里,半个身子都要陷下去。</P>
岔开官道,到了乡间小路时。田间、小路,被水漫开,成为一体,分辨不出,哪儿是田,哪儿是路。</P>
听到动静,老汉把斧头敲进木头里,抬头去看。</P>
一连吃了好几天的烧饼,朱允熥有些怀恋香糯可口的米饭。</P>
待朱允熥站远,老汉高高抬起斧子,重重落下,地上的柴火,变成了两半。</P>
门,几步一回头,突然想到什么,低声吩咐李景隆,“留个信给毛镶,这家子,出了什么事。孤一</P>
“老人家,你们要交多少的税。”朱允熥蹲在老汉身边,好奇的问道。</P>
“多出这一成,是明年的。今年拖欠了,明年无论收成如何,都要把这一成给补上。”</P>
坐在轿子里,朱允熥有些气愤。那米糊糊的酸臭,还在他的嘴里回荡着。</P>
朱标冷笑道,“大明建国十几年,也出了这样的事。”</P>
他们候在官道两旁,用着舀子,把官道上的积水舀去。好让朱标的马车,更快的通过。</P>
已经半涝的官道,周围的人都是满身的泥水亦或者是全身湿透。唯独李文庆,除了刚刚跪着</P>
朱标在前面走着,李文庆自然是不敢再让人给他撑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