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鹿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心里想的却是南屿追她的场景会是什么样的。
首先是动画版,一根木头浮在空中,她往左走,木头就往左飘,她往右走,木头就往右飘,她在打开的窗口一个急转弯,木头咻地飞了出去……
然后是无私奉献版,秉持着爱她就要把自己最好的送给她,南屿应该会这样:馄饨?给你!馒头?给你!烤串?给你!火腿肠?通通都给你!
最后是……
宁鹿咬着筷子笑得很羞赧。
物尽其用版。
说到南屿身上最吸引女性的,那就是他的脸还有身体了……
为了吸引她,每天晚上南屿都会洗完澡澡过来敲她的房门,小露香肩……
诶呀呀~
宁鹿扭来扭去表示喜欢。
这三版里她最中意的就是最后一版!
抬起眼,南屿正呆滞地看着她,俨然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被粉红色泡泡包围了。
宁鹿清了清嗓子:“我刚才在思考一个问题啊……”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谁也想象不到她刚才脑袋里想的是怎样香艳的一幕,“如果我们只是追求,和拒绝者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忘记你啊?你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你看我们俩看起来都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儿女情长,就这么相忘于江湖了呢?”
南屿平静却锐利地指出:“这不是一个问题。”
“额……”宁鹿一滞,“好,是我错了,我思考了好几个问题,这样可以了吧?”
南屿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漂亮的眼睛……宁鹿这才注意到,自从从南祝那回来,他就再也没戴过眼镜——是不是被南祝给砸了?要不要陪他去再配一副?其实不戴眼镜也挺好的,多了一分妖气,少了一分木讷,她很喜欢……
宁鹿又开始胡思乱想。
“因为当时太喜欢你了,所以做了一些……”
宁鹿回魂,看着南屿,翘首以盼他剩下的话。
心里着急地催促:做了一些啥?快说啊!好想知道!啥呀?嗯?她的心声什么时候变成了东北口?
应该是听何风的大嗓门听多了,心里都住了一个东北娃娃了。
宁鹿再次跑偏。
就在宁鹿注意力不太专注的时候,南屿给出了答案。
一个惊天霹雳的答案——
“侵犯你的事情。”
宁鹿的下巴咻地掉下来,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侵犯?
不知道南屿理解的侵犯是哪样哪样的,但是她理解的侵犯是那样那样的……哪样哪样不会就像她想的那样那样吧,那么……
宁鹿咽了一口口水:“你做了什么?”
南屿没用语言回答她,而是冲她极缓地绽开一抹笑。
此处他应该戴眼镜!戴上眼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斯文禽,兽!而此刻没有眼镜,那就得把斯文去掉……
宁鹿瞪着他,脚丫蹬地,连人带椅子往后退了一大步:“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宁鹿头一次觉得他说话的语速慢得有些诡异。
宁鹿想哭,怎么突然从小清新的文艺片变成了悬疑恐怖片?
“你不会把我那个……”宁鹿的舌头有点麻,“了吧?”
南屿微微皱眉,唇角却森然地勾着,手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他面前的杯子:“哪个了吧?”
宁鹿心里有一只土拨鼠站在山坡上嚎叫。
她不问了还不行么?
她离他远点还不行么?
今天就得搬出去,不能给“犯罪分子”任何下手的机会……但是……
宁鹿想起来一件事,南池给她看的,平时维持南屿情绪稳定的药物里有克制那什么欲望的成分……
宁鹿的目光像是做了速降梯,咻地下移。
他应该有心也无力吧?
“看什么呢?”
南屿冷不丁出声,把宁鹿吓了一跳,突然想起在病房里,她按南屿肚子那一下,分明是按出了什么东西……
那就是说,他没有吃南池给他的药,他的状态一直是危险的……
宁鹿紧张起来。
那她现在跟他孤男寡女,不不不,和男女无关,只和他的反社会人格有关,就算此时此刻换了一个男人,他承担的风险也不会比她要少。
宁鹿看向南屿,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此刻平静地看着她,像是在审阅她灵魂的神。
宁鹿也平静地回看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默默攥紧筷子:“你自己停药多久了?”
南屿笑了一下:“你也觉得我有问题。”
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可就是这样并不哀怨卖惨的语气,却让宁鹿心里很不舒服。
她提醒自己,那个最简单也最有用的规律,病人不会认为自己生病了。
“不是我觉得,是诊断……你要……干什么?”
她看着南屿站起来,全身都绷紧了。
她不可控制地回想起南池当初教给她的有关南屿从前的资料。
她以为他会走向她。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回了房间。
宁鹿又以为他会呆在房间里不理她了。
可是他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很快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