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知道他走了?”成大雄撸了一把脸,“你们还在监视他么?为什么?不都已经确认我是凶手了么?”
“没人说凶手只能是一个人。”
“哈!”成大雄把手放下来,他努力冲南屿挤出一个笑容,但可能是用力过猛,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就像一副在风中抖动的恐怖片海报,“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了!你想让我拉刘远下水,是吧?你们现在都靠人头赚分成么?两个杀人犯比一个杀人犯更值钱,对不对?”
这一次他从南屿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嘲讽:“我不是警察。”
成大雄精神抖擞,以为抓到了南屿的尾巴:“你不是为什么还和他们在一起?你不是,为什么要替他们跑腿?”他很想应景地狂狷邪魅地笑一笑,但脸上的肌肉不允许,笑得还是像抗日片里的反派汉奸,“难道你是为了我?”
面对成大雄的故意挑衅,南屿连眉梢都没动一下,接着说道:“刘远走的时候带走了一笔钱。”
成大雄不以为然地耸了一下肩:“去那么远的地方……”他兜了一下下巴,好像被自己说的那个“远”字吓了一跳,“当然要带够钱,不然怎么生活?他连大学都没读完,怎么找工作?他平时虽然不是很挑剔,但是,小孩子嘛,都爱摆弄点新鲜的……”
成大雄低下头,嘴微微咧着,形象难看且憔悴。
他眼里的阴郁从一开始到现在不断变化着,很多时候都杂糅着一种恨意。
可在这一刻,他的眼里没有恨。
“在离开当天上午,他从十五个私人账户里提走了一千二百万。”南屿微靠在椅背上,目光略微懒散,落在窗外,一大片云挡住了阳光,“你知道他有这笔钱么?”
“一千……”成大雄瞪大眼睛,下巴颤抖着,像是故障了的打印机,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南屿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纸上是打印好的表格:“这十五个账户都是以某海外投资公司的客户名义登记的,你要看看么?”
成大雄转过头,用又恨又怕的目光盯着那张微微晃动的薄纸。
良久,他用远距离勘察的方式得出结论:“假的。”他抬起眼睛,狠狠地看着南屿,“都是假的!是你们!是你们为了骗我,骗我把刘远也拽进这趟脏水里!是你们作假!你们还好意思叫自己是警察,为了业绩,你们什么……”
南屿把目光从窗外抽回来,轻飘飘挡住成大雄好似化成厉鬼般的阴厉眼神:“我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