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收活,何亦问宁鹿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回去,宁鹿摇头:“还有点事没办完,就不去队里了。”她得回去看看新搬进来的家具。
隧道里照常通车,空气里残存的味道也被车子带起来的气流打散了。
宁鹿想起:“饿了么?”
“嗯。”
“想吃什么?”
“烙饼。”
宁鹿感觉隧道里那股刺鼻的味道刮过来了。
她想起从隧道顶拉下来的尸体背部,全是烧焦的痕迹。
她记得有人吐槽:“这怎么跟他妈跟烙大饼似的?”
的确,要是被隧道倒过来,这个人就像是被烙在上面一模一样。
宁鹿静了一会,才问:“故意的?”她站住,认真地看着南屿,“你故意恶心人,是不是?”
宁鹿生气和不生气的时候差别不大,她的长相太没有攻击力了。
南屿也站住。
他们手边,一侧是马路,另一侧是石头做的围墙,围墙上面是一座小山。
马路上,车子飞快掠过,尘土被碾压的声音,触目惊心,却让人莫名地痛快。
围墙上,小山静静地伫立着,草树郁郁葱葱,无数微生物在滋长繁殖。
两种蓬勃,前者动荡,后者安稳。
他们夹在其中。
“不是。”南屿答,他垂着眼睫,金属镜框在西沉下去的光线里变成一条火红的细线,他的眼珠也被这条线分割,“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否定了前半部分。
宁鹿把目光转到一边,盯住石头墙缝间离奇生长的一簇草。
盯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来:“所以,你承认恶心我了?”
“嗯。”南屿好像没意识到前面有一个大大的陷阱,安之若素地走进去,“我承认。”顿了一下,“但是,我是真的饿了,而且是真的想吃饼。”
宁鹿看着他,突然感觉不认识他了。
他和她认识的很多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