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由缝合怪巨人拉着的巨大马车，停在了渊秘医馆所在的胡同口。</P>

这是公爵的马车。</P>

季末和萧易从马车上下来。</P>

赶车的是臃肿男和哈士奇男爵。</P>

“桀桀桀，那就说好了，二十四小时之后，我来接你们，到时候不见不散，公爵大人对时间要求可是很严格的！还有，挚友，晚安！”</P>

哈士奇男爵一边邪恶的笑道，一边凶巴巴的冲着臃肿男汪汪两声，臃肿男立刻举起钉锤，照着缝合怪巨人的后腰猛地锤下去，缝合怪巨人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就拉着马车离开了。</P>

两人站在路边，季末的帽檐压得很低。</P>

主要是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左眼正是失明（暂时）状态。</P>

“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P>

萧易小心翼翼的问道。</P>

因为一路上季末都没有说话。</P>

在这之前，也只有他答应了公爵的要求之后，季末短暂的提出了一个条件：</P>

二十四小时之后再去宅邸。</P>

“呼——”</P>

季末向着夜空喷了一口青烟。</P>

天上的那只眼睛不见了。</P>

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七点，按理说，往日那眼睛应该是惺忪的睁开着的。</P>

今天这是怎么了？</P>

他收起怀表，(′x??)的看着萧易。</P>

“生气？为什么？”</P>

萧易有些畏缩道：</P>

“我太天真了？圣母病发作？给哥你添麻烦了？”</P>

季末叼着烟袋看着萧易，大概有一秒钟，才开口道：</P>

“麻烦确实是很麻烦，但生气不至于。”</P>

“没生气吗？”</P>

萧易小心的垂着头眨着眼睛问道。</P>

季末把帽檐往下拉了拉。</P>

“在这个世界，同情心不仅多余，而且有毒，之前我见过楚河了，他说要对抗怪物，就要把自己变得跟怪物一样，老实说，我部分同意，虽然我觉得那个家伙有点天真，而且老实说，我不喜欢他。”</P>

季末对于自己的憎恶是非常明确的。</P>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觉得楚河能成为自己的客户。</P>

“那……”</P>

“但你是医生。”季末看着萧易，淡淡的说道，“如果连医生都像我，或者楚河那样想，如果连医生都不能更加的‘圣母’一点，那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太不温柔了？”</P>

“我不是个温柔的人，我怀疑我根本也没有那种感情，但我之所以能在这个看不见太阳的世界生活一百年而不发疯，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某处，还存在着这种温柔。”</P>

呼——</P>

季末说完，吐出一口青烟。</P>

“你专心给她看病吧，其他的事交给我。”</P>

萧易听了季末的一席话，只感觉心里酸酸的，忍不住呢喃道：</P>

“季爸……”</P>

咣！</P>

季末飞起一脚踹在他脸上，怒道：</P>

“你他么骂谁‘姬芭’呢！”</P>

“呜呜呜！不是！你不是让我管你叫爸爸吗？”</P>

“那我也没让你管我叫‘姬芭’！你皮痒是吧！”</P>

季末把萧易暴捶了一顿，打的萧易刚刚泛起来的一点感动全给捶没了。</P>

他拍了拍手。</P>

“行了，我回去了，你在渊秘医馆自己一个人还行吧？这里挺吓人的。”</P>

萧易拍了拍灰从地上爬起来。</P>

“开玩笑吗？之前我在里面已经转了一圈了，这是宝库啊！哥！”</P>

“你看见那些人头了？”</P>

“那些标本做的简直太好了(?w?)！”</P>

“渊医生和她的儿子？”</P>

“有点吓人，但是那个缝合简直是绝了，这哪儿是医术，简直就是艺术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种水平(?w?)？”</P>

“……”</P>

“行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