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脸少年立刻连滚带爬的退出老远、捂着青紫剧痛的额头哭骂道:“你这厮!又打俺的额头,暗中偷袭好不要脸……”
离哥儿站在大石上答道:“你们几个倒也要不要脸?趁我不在欺负小阿宝,算什么好汉?”
二郎瞥了一眼哆哆嗦嗦躲在身后的鼻涕虫,咬咬牙站了出来!对着虎视眈眈的离哥儿大喊道:“这小乌龟子的家里做那见不得人的营生!为何打不得?今日寻你、俺还是跟你赌斗,咱俩打一场、赌你那弹弓!你若赢了、俺们以后自会躲着你们走,再不会打这小乌龟子!你若输了、弹弓归俺,俺也不再打这小乌龟子……怎么样?”
离哥儿站在大石上面、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无他、自己手边根本没有合适的石头弹子了!对方要是三个一起奔过来打、自己其实就只得落荒而逃。闻言也是咬咬牙:“那便和你打一场!只不过这赌头太不公平,你若输了、你们三个再不得欺负阿宝,以后更不许再辱骂他家人!他阿爹死得早、不管做什么她阿娘也只是想养活他们姐弟三个,你们凭什么作践同村的兄弟?”
二郎一愣、看了看旁边留着鼻血犹自恨恨不平的阿宝,不由自主的答道:“那便依你就是!”
一片空地上面、五个少年分两侧站定,三个大的对着两个小的。鼻血瞪着紫包……离哥儿和二郎脱了衣裳赤条条的站了出来,二人身后顶着大紫包的驴脸鼻涕虫和鼻血阿宝三个都在雀跃鼓劲……
庄上老槐树旁边的巷子里、杨四郎正蹲在自家院子中拾掇农具,回头看了看坐在屋门口缝补衣裳的浑家、低声说道:“今年年景又不好、口赋又重,倒是委屈你和娃娃了。”
杨氏低头咬断了缝衣线,慢慢说道:“没甚么大不了的,日子平平静静就好、咱俩带着离哥儿好生过日子,以后让他读书识字成家立业就是了。咱俩也就能对得起苦命的月儿姐姐……实在要是不行……就把月儿姐留下的……”
“不成!”杨四郎坚决的摇摇头:“那是月娘子留给娃娃的念想,就算再苦也不能动!”说着、继续低头拾掇破旧的农具,只是佝偻的背影愈发的弯曲了起来。
日过正午、背着一捆青柴的离哥儿轻快的走进了院子,先跑到水缸边洗了洗脸、才来到屋门旁边对着正在灶台上忙碌的阿娘说道:“阿娘!我今天换牙齿了!是不是要把掉下来的牙放到门轴底下?”
杨氏正在忙着烧饭、因自家娃娃今年正在换牙,听着便没怎么在意、只是笑道:“若是上牙、便是放在门轴底下,要是下牙就要扔到屋顶上方好!”
离哥儿应了一声、将一颗牙齿塞到门轴后面便跑去柴房放柴火去了。院子边上正在修补围墙的杨四郎仔细看了看自家的娃娃,微微皱了皱眉头跟了过去。
“阿爹!”掉了一颗门牙的离哥儿没来由的有一点发慌、却还是咧嘴对着自己爹爹笑了笑。杨四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儿子,低声问道:“怎么?跟人厮打了?”
离哥儿看着爹爹的眼睛、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嗯!不敢欺瞒爹爹、因为村头的乔家二郎他们三个又欺负阿宝,便跟他厮打了一场、并未分出胜负……孩儿这牙齿本就要脱落了,便被他打掉了,但那厮也没落得好!被俺揍得乌眼青,估计回家他阿娘绝绕不得他!”
杨四郎微笑了一下、自家混迹军中数载,是不是厮打外伤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小娃娃厮闹当不得什么,不过离哥儿小小年纪这心思便软的很、真不愧是……唉……
杨四郎摸了摸娃娃的脑袋,顺便帮他梳理好略微散乱的头发:“既然咱家混迹乡里、只是跟你娘学识字也是不妥,这样……爹爹以后无事的时候就教你一点军中的淬炼功夫,但你谨记不可告诉你阿娘!更不可用这些功夫欺负同乡,记住了吗?”
“真的?爹爹说话要算话!”离哥儿眼睛一亮、抱着阿爹的胳膊惊喜的说道。
“好啦!收拾好自己、准备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