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姬天玉这个人, 阿萝其实印象不是很深刻。
她完美的符合了她的人设和性格, 等闲不轻易出门。就连她出面手下司马决当徒弟的时候, 阿萝也因为记忆缺失而躺在床上,等到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对于这个长老, 她最大的认识就来自于她的爹爹。
爹爹曾经说过, “我的这个师姐是个聪明又凉薄的人。”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评价而已。
除此之外, 爹爹很少用评判他人。
阿萝在最迷恋司马决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去“孝顺”这个长老, 因为她当时的想法就很简单, 井水不犯河水而已。司马决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也没有将阿萝带着去给姬天玉好好看过。
不, 现在想起来, 应该是司马决从来没有带任何女人去给姬天玉看过。
现在想想, 他的这个做法其实是很微妙的。
在修真界,师徒之间的纽带是很深的。就像阿萝现在如果找了沈照当道侣, 那么她将这件事告诉给朗云真人, 毕竟三人凑在一起吃个饭,聊个天什么都是正常操作了。
可是这么正常的事情,却从没有在司马决的身上发生过。
看这个小洞天的布置就知道, 司马决对于姬天玉是很“舍得”的。
司马决有很多很多女人,但最让他印象深刻的, 无疑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阿萝是那个“已失去”,而姬天玉,就是司马决的“得不到。”
看见这冰棺里的女子, 看见她身上铺垫的各种“长青花”,看见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步一景,阿萝都能想象得到,当初司马决在布置这里的时候到底花费了多少心思。
如此“孝心”,简直感天动地。
呕——
阿萝一时没忍住,直接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师妹。”沈照顿时焦急的朝着阿萝看了过来,“你没事吧?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东西让你不舒服?”
“没,没事。”阿萝抓住沈照的衣袖,很快让脸色平静下来,只是眼神里还透漏着几丝倦怠。
“我只是觉得恶心。”阿萝脸上泛起一丝冷笑,眼神似乎能够透过这一座冰棺,看见昔日司马决是如何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建造这么一个地方。
“当初我杀他之时,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一丝情分。只是他在他的那些女人面前表现的,世界上好像最爱我的人就是他一样。那些女人对我的讥讽、阴谋、杀招,我不知道挡过多少。可原来,他真正心心念念的人在这里。”
司马决可真是会演。
演的连阿萝都信了。
可惜,老天还是长了眼睛,让阿萝和沈照在杀掉他之后,还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说来可笑。
阿萝从来都没有将这个所谓的传承之地看的多么厉害,因为这个地方,司马决表现的漫不经心。他对待阿萝,更像是在对待一个可以倾听他任何想法的树洞,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在这么一个人手里。
“姬天玉是情关未过陨落而死,照理来说,应当天人五衰才是。可在这个地方,她却将容貌保持在了最美好的时候,恐怕司马决在她身上花费了不少功夫吧。”阿萝走到冰棺面前,看见里面躺着的这个冰雪美人,也不得不承认,姬天玉当真拥有叫司马决意乱神迷的本钱。
她已经死去这么久,依旧美丽的叫人不敢直视。若是睁开眼睛,恐怕所有人都会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也对。
能够成为朝华仙宗掌门的师姐的女子,又怎么会丑?
“师妹,你看。”沈照眼尖的看见姬天玉的冰棺里,被在姬天玉的手中握着一小枚玉简,“那是……”
“我看看。”阿萝当即放出神识去窥探这枚玉简的东西。
这枚玉简,是一段日记。
或者说,是司马决留下来的一段神念。
阿萝看见这一个虚幻的司马决幻影,几乎要拔出自己的红尘剑,叫他消失的彻彻底底。
“师妹。”沈照按住了阿萝的手,“这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你要动手,我不会反对,但起码要听听他说什么。”
沈照倒不是对司马决有恻隐之心,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司马决身上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而已。
毕竟,他拥有的东西和他本身的才能比较起来,真的太不相匹配了。
或许,在这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司马决最后的这段神念能够为他们解答这多年的谜题。
“师父待我,如珠如宝,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又如此强大的人。只是,除去日常修炼之外,师父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叫我总是患得患失……”
呵。
朝华仙宗里对他好的人那么多,但是他一个都看不上。他是真的在为姬天玉这个师父患得患失么?还是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女人不会被他迷恋,是他得不到的人呢?
“我来到这个世界,原本以为我是掌控了命运的那个人。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将我的来历宣之于口,可我知道,我和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不一样的。我知道很多人的命运,也知道该如何利用这既定的命运去获取我想要的东西。可是,只有在对待师父上,我总是难以把握。因为在我知道的命运当中,师父早早就飞升了。”
什么意思?
阿萝和沈照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司马决的神念看了过去。
姬天玉飞升了?
不可能!
还有,朝华仙宗遭受重创,几乎要被踢出仙门行列?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