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样，总有一天吴政会撑不住。</P>

当然，她向学校请假，其实最多一星期。</P>

加上国庆时间，拢共半月。</P>

但吴政或许并不了解，可能几天就受不了，一想往后每天都有个人在旁边唠叨，倒不如上学去。</P>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只一个晚上，吴政就想通了。</P>

姚文慧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P>

看到吴政骑上那头黄牛往山谷外走去，连忙压下嘴角跟上。</P>

吴政路过李老师家时，叫上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李纯元。</P>

到了二舅家，把老黄牛和那只大公鸡留下。</P>

“好好念书，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打电话。”二舅接过老黄牛和公鸡，对吴政说道。</P>

又和舅妈告了别，三人来到村委会。</P>

公路就修到这里。</P>

李纯元的车停在路边。</P>

吴政坐进后座，姚文慧从另一边上车。</P>

李纯元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身上，是那种想看又不敢直接看的样子，坐上驾驶位，还不停和吴政找话，顺带瞅一眼后视镜。</P>

吴政默默叹息着，扭头望向窗外飞掠的景色。</P>

心绪则回到大环山。</P>

头发怪应该是不能离开那里的吧？</P>

大环山。</P>

滴嘟滴嘟……</P>

紧张的鸣笛声环绕群山。</P>

高速上，救护车闪着警灯，飞驰在应急车道。</P>

前方更有警车开道，将占用车道的汽车驱离。</P>

“病人血压一直在降！”</P>

“检查出血情况。”</P>

“他，没有外伤。”</P>

“没有外伤？内部在出血，注意保持呼吸通畅……”</P>

“体温也在下降……测量不到了。”</P>

“测量不到？”</P>

“和上次一样，低于体温计最低读数……呀！”护士忽然发出尖叫。</P>

“怎么了！”</P>

“他，他，他身上结冰了……”</P>

“李莹莹，你冷静，不要大呼小叫，活人怎么可能结冰？！”</P>

“没，没呼吸和心跳了，他还会醒来吗？”</P>

“……”</P>

李纯元车开的比较慢，但也要进城了。</P>

“老师，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吴政收回窗外的视线，看着旁边紧锁眉头，闭目靠坐忍耐的姚文慧。</P>

她拿出手机，递给吴政。</P>

这是一个按键手机。</P>

果然是刚入职的新老师，工资都没发下来，用的还是古董。</P>

吴政心道，从书包取出白色笔记本，找到赵建国留下的电话，拨通。</P>

嘟——</P>

嘟——</P>

只响了两声，就被接听。</P>

“哪位？”</P>

“是我，”吴政问，“王家人还活着吗？”</P>

那边顿了下，传来一句‘稍等’，然后挂断。</P>

整辆汽车晃了晃，开车的李纯元语气古怪：</P>

“小郑，你在给谁打电话呢？”</P>

“一位警官，之前送我回来那个。”</P>

吴政随口道。</P>

李纯元嘴巴动了动，没再问。</P>

大概过了两分钟，一个电话打过来。</P>

“他们还好好活着。”是赵建国的声音，“这是你的电话号码吗？”</P>

“班主任的。”</P>

“嗯，你好好学习，我这边有突发情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