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家豪说要回家，阿塔松开了拳头。</P>

算你小子识相。</P>

在买家两口子呼天抢地的杀猪叫中，阿塔和小印带着李家豪离开了。</P>

糖水摊子旁，奶奶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远处玩耍的孩子们，浑浊的老眼满是心酸。</P>

也不知道她的小孙子是否还活着，有没有吃饱穿暖，若是活着，有没有缺胳膊少腿。</P>

她听说有的孩子被拐后，会被弄成残疾沿街乞讨，为背后的坏人牟利。</P>

她无数次祈祷孩子是被卖去想要男孩的家庭了，这样起码不会太受罪 。</P>

她又想着，五年过去了，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即使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恐怕也认不出来了。</P>

“奶奶，我要一杯糖水……”</P>

有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P>

奶奶下意识回应：“哎，好嘞，奶奶这就给你舀。”</P>

她颤颤巍巍站起，却在抬头的瞬间僵住了。</P>

这个模样……这个模样……</P>

她揉了揉昏花的眼睛，看看推车上贴着的寻人启事的照片，又看看小男孩，双手止不住地颤抖。</P>

白发苍苍的老人弓着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豪豪，你是我的豪豪吗？”</P>

李家豪看着老人，奶奶怎么老成这样了呢？</P>

他记忆里的奶奶，干活手脚麻利，会做美味的饭菜，会煮好喝的糖水，看起来瘦小的肩膀，却能背着他从集市这头逛到那头。</P>

眼前这个白发凌乱，皱纹丛生，双眼干涸，身子弯成了一张弓的老人，他一看就想哭。</P>

对上老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眼神，李家豪的回答是，直接扑进老人的怀里。</P>

“奶奶，是我，我是豪豪，我回来了。”</P>

“豪豪，豪豪……”</P>

老人枯瘦的双手捧着李家豪的脸，不住地抚摸着，仍是不敢置信，她日思夜想的宝贝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P>

想到什么，奶奶抖着手扒拉开李家豪头顶的头发：“是两个旋，没错，是两个旋。”</P>

她又去扯李家豪的裤子，阿塔赶紧捂住了小印的眼睛。</P>

小印奇怪道：“哥哥，我们都能一眼认出那是李家豪，奶奶怎么认不出来了，还要反复确认呢？”</P>

阿塔道：“可能是这些年希望又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吧。”</P>

阿塔说的没错。</P>

这五年里，不是没见过跟李家豪长的非常像的孩子，老人每次都满怀希望，最后却被告知不是。</P>

失望的次数太多了，等真的孙子站到她眼前时，她反而不敢确定了。</P>

奶奶嘴里喃喃道：“豪豪小时候被狗咬过，右边屁股蛋上留了疤。”</P>

等看清小男孩屁股蛋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时，老人终于放声痛哭。</P>

“是豪豪，真的是豪豪，奶奶等了你好久好久啊，你终于回来了。”</P>

“奶奶不哭，不哭……”</P>

老人拉着李家豪翻来覆去地看，还不停地手摸着，检查他的身体是否健全。</P>

真好，没有缺胳膊少腿，孙子好好的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