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一直在寝殿守着阿密尔,公孙绿萼则是专心在靳远那里学习幻术。
靳远眼光倒是不错,公孙绿萼在幻术这方面确实是有极高的天赋,性子平和静逸,一学就会,靳远一天便教会了她三种幻术。
杨过这边是在紧锣密鼓的和其他人一起为启程波斯做准备,途中要经过多个大大小小的番邦外国,吃的用的都要备足,唯恐在外水土不服。
有多余的时间,杨过便会带着郭芙一起修炼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为的就是在到达波斯后可以应付突发状况,还有就是怕波斯明教的那些奇特武功。
其余人也没闲着,都趁闲暇时间加紧练习本门绝学,以便能够抵御强敌。
众人还和巴赫卡万学了一些波斯方言,方便日后与人交流,不至于到了波斯后一点也听不懂波斯话。
当时波斯的语言以巴列维语为主,波斯已处于蒙古帝国的统治之下。
幸好杨过天资聪颖,又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又或许是他身上流着波斯人的血,潜意识中对波斯及波斯语格外亲切,学起来就更加轻松快捷。一些常用的对话及文字,他也能很快学会。
郭芙和其他人是没学会多少,只学了几句简单的问候和图文字母。
老顽童嫌学外语太麻烦,学了一会儿,新鲜劲儿一过,便尿遁开溜了。
瑛姑没法,唯恐他逃跑,便也只学了一点就跟着老顽童离开了。
欧阳锋也没什么耐心学波斯语,看老顽童走了,他也没兴趣再学下去了。他和杨过商议,到时候他和老顽童他们索性就扮成从中土去波斯经商的商人就,反正他们也不便跟杨过二人一起去波斯明教,正好还可以在外面接应他们。
阿鲁这边,日夜守着阿密尔,阿密尔体力恢复后,便逐渐苏醒了。
阿鲁见阿密尔醒了,便来到床边搀扶他坐了起来。
“阿密尔,你终于醒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阿密尔脸色还有些苍白,因是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的身体虚弱。
阿密尔有气无力的靠在阿鲁身上,声音微弱,“王兄,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看到如女子般柔弱的阿密尔,阿鲁更是心生怜悯,心中自责当初为何自己不极力反对让阿密尔去蒙古当质子,如果让他去,定是不会让阿密尔被折磨成这般。可叹当年他也还年幼不懂事,没法帮他。
阿鲁只比阿密尔大两岁,本来可以让阿鲁去当质子的,可因为当年西密瓦的母后,也就是当年的畏兀儿王后,极力要求要阿密尔去做质子,朝中之人都惧她是蒙古国公主,怕得罪蒙古大汗,便只能同意了她的意见。
可也令苏青禾和阿鲁替阿密尔伤心难过了好久,也就因为这件事,苏青禾终日以泪洗面,身体日渐消瘦,最终竟撒手人寰了。
也因为苏青禾的死,让拔悉密对西密瓦的母后恨之入骨,他恨她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还害得他的阿密尔远赴蒙古都城做质子。
后来拔悉密和她时常吵闹,最终让她含恨服毒自尽了,也许也是对拔悉密心死了吧。
他们三人的恩怨纠葛却延续到了下一代身上。
西密瓦性情像极了他母后,性格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行事狠绝,手段毒辣,拔悉密想废了他,又骇于蒙古人的淫威不敢动他。这就更加滋长西密瓦的嚣张气焰了,在畏兀儿人人都惧怕他。
而西密瓦最恨的就是阿鲁和阿密尔,阿密尔离开后,西密瓦的仇恨对象便只剩下了阿鲁,从小就寻他的麻烦,时常对他讥讽辱骂。
幸好拔悉密爱屋及乌疼爱阿鲁,又因是自己心爱之人的孩子,还有对苏青禾和阿密尔的愧疚,便更加疼爱阿鲁,事事护着他,生怕他被西密瓦欺负了去。
这也就让阿鲁感受到了拔悉密的双重父爱,养成了阳光开朗的性格。
但没有父爱的西密瓦,性格却是愈加嫉妒扭曲,一心只想除掉阿鲁这个眼中钉。
西密瓦已经暗中设下了毒计,准备让阿鲁无法在宫中立足,甚至要置他于死地。
阿鲁心疼阿密尔这个亲弟弟,扶着他问道:“阿密尔,你这么久没进食,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阿密尔虚弱的点了下头,声音极轻,“嗯,不过,我想先喝点水。”
“好,王兄给你拿水!”
阿鲁急忙从床头的边几上端过水碗,凑到阿密尔也嘴边,小心翼翼的给他喂水。
阿密尔喝了几口水后,原本有些干燥的嘴唇变得湿润了,看起来脸色也好了些。
阿密尔因为喝得急了些,便咳了几声,阿鲁见状,赶忙将水碗拿开,拍了拍阿密尔的背。
“阿密尔,你别喝这么快。”
说完,又想起许是因为长时间没喝水,才让阿密尔如此心急的,阿鲁心里就越发难受与自责。
“阿密尔,是王兄不好!若是当初我求父汗让我去做质子就好了,现在你就不会遭这么多罪了!王兄该死,你可以打怨我,我绝无怨言!”
阿密尔失声轻笑了一声,抬袖擦了擦自己点嘴角,对他说道:“王兄,这怎么能怪你?当年我们都太小了,不能左右自己的去留。怪只怪那可恶的蒙古人,若不是他们残暴弑杀,我们又怎么会如此惧怕他们?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阿鲁闻言不高兴了,皱起粗眉反驳他道:“阿密尔,你切不可如此思想!虽然我们不能反抗蒙古人,但我们必须珍惜自己的生命!你现在也已经回来了,那便不用再去哈拉和林做质子了,要做也让别人去做,王兄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阿密尔激动地抓着阿鲁的手臂,眼中涌出感动的泪水,“王兄,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我感到很幸福!”
说完,便再也克制不住这么多年的苦楚和思乡之情,一下扑到阿鲁怀里放声大哭。
“王兄,我好想你!我想父汗,想你,我无时无刻都想回来!可是我回不来!回不来啊!呜呜呜……”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打湿了阿鲁的外袍,也有几滴掉落到了阿鲁的手背上,温热的泪水烫得阿鲁心酸难受。
阿鲁也伤心的抱着自己的亲弟,用泪水诉说着对他的思念。
二人哭了一会儿后,阿鲁收拾好心情,将阿密尔扶了起来。
“阿密尔,你应该饿了吧,我命人准备了膳食,我让他们端进来。”
阿密尔点了点头,“嗯,多谢王兄!”
阿鲁见他对自己如此守礼,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酸涩传来,从前他们二人感情甚好,不分彼此,如今再见,却对他有些疏离,这让他既愧疚又悲痛。
他料想应该是阿密尔在哈拉和林受了不少蒙古人的欺凌,才会变成这般小心翼翼谨守礼数的。他可怜的王弟啊!
阿鲁对外大声喊道:“来人,将阿密尔王子的膳食端进来!”
外头传来宫人的回话,“是的,殿下!”
不消片刻,一名宫女便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阿鲁接过粥碗,舀了一勺递到阿密尔嘴边,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道:“来,王兄喂你!”
阿密尔感动之余,张嘴吃了一口白粥。
阿鲁一边喂他,一边解释。
“阿密尔,太医说你得了痘疮,这几日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又因为你多日未进食,刚开始只能吃这种清淡的流质食物,待你身体好些,便可以慢慢吃正常食物了。”
阿密尔已经很久没被人如此关心了,情不自禁又涌上热泪,为他清秀阴柔的面容增添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王兄,能够再见到你真好!”
阿鲁以为他是太过感动了,才会如此,却不知他话中更深层的含义。
“傻瓜,怎么说这种傻话?以后我们兄弟二人会一直生活在一起,这么感动做什么?”
阿密尔盈着泪光道:“王兄,你能答应我,这辈子都不离开我吗?”
阿鲁本想脱口而出说好,不过想起自己即将和公孙绿萼成亲了,又要和她一起住在绝情谷里,便立即打住了。
阿密尔见他欲言又止,神情似是不愿,立即抓住他的手又问道:“王兄,怎么了?你不愿和我一起生活吗?还是说,你也嫌弃我?”
阿鲁见他误会,便连忙笑着解释,“不是,为兄怎会嫌弃你呢?只是为兄即将大婚,而且成婚后,就要离开王宫了,若是说要想永远照顾你,可能做不到……”
阿鲁看了眼阿密尔,见他神情极度悲伤,眼泪已经在眼中打转,心内焦急,便急忙软下心来,劝他道:“阿密尔,你别难过!为兄没说不照顾你,为兄是很想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只是如果要你和我一起生活,那便要和我离开畏兀儿,搬到绝情谷居住。你在王宫定是要比在绝情谷更好,况且日后你也是要与人成亲的,为兄不想误了你的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