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何时沦为帝国走狗?”燕丹掩在面纱下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P>
“我只是来寻找一个答案,完成一场没有完成的比试。”卫庄沉声道。</P>
“现在如何?”</P>
“你果然没有死。”卫庄犀利的眼神突过厚厚的黑纱,仿佛看到了对方脸上那道剑痕。</P>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P>
“什么?巨子老大,不能放他走,墨家多少弟兄死在他手里,怎么能这么便宜放他走呢?”</P>
听说燕丹要放卫庄离开,墨家众头领顿时都不乐意,尤其是盗跖。</P>
为了冲出流沙包围圈,他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眼下怎么能轻言放走他呢?</P>
“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燕丹手一挥,众头领不再多言。</P>
“你我都是失去家园的人,也应当最清楚,我们的敌人是谁,莫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P>
“我用不着你来说教。”卫庄披上赤练递来的黑金色大氅,鲨齿回鞘,转身离开墨核大厅,流沙众人紧随其后。</P>
燕丹右手墨眉驻在地上,直到所有的流沙众人离开机关城,才松了口气,身体摇摇欲坠,快要跌倒在地上。</P>
“巨子”“巨子”“巨子老大”</P>
高渐离,雪女,大铁锤等人赶紧上前,扶住燕丹,只见他脸色涨红的厉害,裸露在外的手背上一条条青筋乍起,布满了红血丝。</P>
班大师想到了天明,赶忙将燕丹双手衣袖拉起,只见那红血丝密密麻麻布满了两条手臂,不禁失声叫道:“六魂恐咒。”</P>
这比起原来一只手臂又多了一倍,放了狂的女人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倾泻在了燕丹身上。</P>
范增轻抚着胡须,“班大师认识这奇特的咒印?”</P>
班大师失神道:“阴阳家杀人于无形的咒印,墨家的克星。”</P>
高渐离目光看向了逍遥子,拱手道:“逍遥先生是道家高人,而阴阳家与道家同出一源,还请逍遥先生援手一二。”</P>
“老夫义不容辞。”逍遥子伸手,替燕丹把脉。</P>
许久之后,摇摇头,皱着眉头道:“阴阳家与道家虽然同出一源,但几百年来自成体系,这咒印之奥秘,老夫一时之间,也无法参透。”</P>
“这.....”众人没有办法,皆束手无策。</P>
班大师凑到燕丹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燕丹脸色巨变。</P>
“什么?这?”</P>
班大师无言点点头,右袖中机械手臂伸长,将躲在远处,鬼鬼祟祟的天明抓了过来。</P>
“干什么?放开我。”</P>
至今他脖子上,赫然又是一只咒印。</P>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盗跖快要绝望了。</P>
逍遥子摇头道:“除非施咒者亲自出手,才能解开咒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功力越深厚者,发作得越快。”</P>
他沉思片刻后,道:“我曾听闻,五年前,在咸阳有人解开了六魂恐咒。盖先生,你当年在咸阳,可曾听闻过此事?”</P>
“只是个传闻罢了,他若见过,就不会来这里求医了。”高渐离不屑道,他与盖聂一向有些水火不容。</P>
“空穴来风,必有缘由。”逍遥子沉吟道。</P>
盖聂沉默了片刻,说道:“五年前,我曾奉密令,前往咸阳死牢,带出了一个重伤垂死的重犯,他同样身中六魂恐咒。”</P>
“可是韩非兄?”张良听闻后,急切道。</P>
盖聂道:“的确是九公子,当日,我奉嬴政密令,将他带出死牢,交予了一伙黑衣人后,从此,便不知所踪。”</P>
“那这个传闻从何而来?”逍遥子目光闪烁,眼里透着莫名的光彩。</P>
“最初是从阴阳家传出,据传闻,施咒者感应到咒印被解开,却不知道是被谁解开,因此便有了这个传闻。”</P>
“此后五年间,我便再没有见过九公子。”</P>
“也就是说我九弟还活着?”韩宇道。“可他为什么不现身?”</P>
盖聂没有回答,思绪回到五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P>
当晚,华阳太后病逝之时,他作为嬴政的贴身侍卫,在华阳宫外,听到了那个几近癫狂的女人发出的那几段咆哮之声。</P>
“大秦....韩非...十二金人...”</P>
他注意到,那一刻嬴政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可怕,让他此刻回想起来,至今都不寒而栗。</P>
韩非,十二金人,到底是什么?他们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P>
还有灵枢医子,五年前他也正好在咸阳,他们到底做了什么?</P>
“纵然真有能解开六魂恐咒的人,可眼下,咒印已经完全发作,已然来不及了。”逍遥子无奈道。</P>
“无妨,逍遥兄已经尽力了,墨家上下已是感激不尽。”</P>
临近死亡的关头,燕丹神色出奇的平静。</P>
“请墨家的朋友到走廊暂歇片刻,丹还有些事需要交代一下。”</P>
众人知道他要安排后事,先后走出墨核大厅。</P>
狭长的走廊里,盖聂天明,项氏一族,儒家张良,韩宇一行人,人宗逍遥子一众人皆默然无语。</P>
弄玉侧靠在岩间的松柏上,兴致勃勃翻看着新搜集来的古曲谱。对她而言,燕丹死不死,都引不起她半分兴致。</P>
少羽凑到天明身旁,戳了戳他,“哎,小子,你最后那一招剑法很凌厉啊,和你大叔学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