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想了想,倒是吉花很是热情:“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我今年四十二,她舅今年四十五了,看看,这都是黄土埋半截儿的人了。”
老妇女一脸感叹,但是又透着很多不可思议:“哎哟,这算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咋看着相貌比我年轻那么多,就好像是差着一辈儿啊。”
“差不多,差不多。”张婶连声笑笑。
张好学坐在一旁嘟囔着:“天天这么的肉吃着,这么的酒喝着,这么的奶茶喝下去,人怎么也年轻啊,不像我们,每天为了温饱发愁,咱们家的破寒窑能比得上这大宅院吗?”
老妇女喝了一口奶茶,连连称好,将一块肉塞进嘴里,嘴里已经没剩几颗牙齿了,嚼肉的时候非常费劲儿:“这个肉炖烂点就好了,以后要跟新媳妇儿说一声,我牙口不好,肉啊,面啊,都要烂烂的才好嘞。”
吉花赔笑道:“对对对,就是就是,来之前也不知道你的牙不行,我们以为跟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都和我们一样身体强壮。”
杨铁笑着:“对啊,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瘫子嘛,还以为能带个老娘过来能看孩子的……”
如此一来,桌面上都显得非常尴尬了,大家都不说话。
张好学母子俩只顾着埋头苦干,一桌子的牛羊肉很快就要见底了。
杨铁拿出烟斗,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他觉得此时此刻真是太悲哀了。
张婶看见外面的雪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哟,这外面怎么下起大雪来了,刚才还好好的,天气阴沉就下雪了,要不,你们俩趁着雪不太大,就先回去吧。”
张婶也知道,吉花和杨铁就是再不挑剔,也不至于看上这一对母子俩吧。
老妇女看了一眼外面,又看向张好学:“也没事,回去了也冷得很,天要留人,我们就在这里凑合一宿吧,等一会儿见了新媳妇儿再说,我看你们北屋还空着呢,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北边的小屋。”
“那不行,北边的屋子是杨妮留给两个孩子读书用的……”吉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杨铁也道:“就是啊,北屋的棉被还是今年新弹的棉花,两个孩子大一点了要用的。”
并不是他们不热情好客,只不过是……
“那要不,今天晚上去我家里凑合一夜吧,我们家……”张婶见状连忙说道。
老妇女冷笑了一声:“你们大老远的把我们请来,就是这样待客的吗?且不说我们是不是看得上你们家,刚才俩孩子我也是看见了,的确是让我们很为难,我儿还是个雏儿呢,长得高大健壮的……”
众人都处于极其尴尬的局面,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