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怪了,在南江魏西可是见识过竹子长得有多快,甚至还找到一种竹子,半个时辰就能窜高近三十丈。守着如此廉价容易获取的材料,此地的竹楼却如此破旧,实在令人不解。
“这位道友,”蓝衣男子的声音将魏西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你可记住了?”
“不许捕杀飞禽、不许去水边、夜里不要走动也不要在外生火,”魏西把语速极快,“竹楼里潮湿需要撒药粉驱虫,长老还有别的要补充吗?”
“没什么……道友年纪应该不大,你们可以叫我恁叔!”
“似乎您年纪也不大,”魏西挂上友善的笑容,“方才有些冒犯,实在是对不住。”
“无碍,”接着恁叔忿忿道:“莒国这些年一直在蚕食南江。九隘山虽是南江腹地,也挡不住年轻人逃走……这些叛神的坝头……”
“尤其是我们这种小部落,几场疫病下来,人口所剩无几。我是个筑基的修士,游历归来便接手了部落……可惜部落元气大伤……唉……”
“都说南江到处是修士,难怪,”秦枫接过话头,“方才您叫我们道友。”
恁叔摆了摆手,苦笑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散修,三十多岁了还是个筑基的修士。比不得几位依仗门派的资源,年纪轻轻修为却不低……”
这话讲得阴阳怪气,好在魏西“心胸宽广”,不同他一般计较。
“不知三位小道友来南江做什么?”
“宗门任务,”连钩漌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话术回道:“让我们到九隘山寻些灵兽。”
秦枫皱着鼻子,一副骄纵的表情,“若不是为了考核,谁会来这儿吃苦!没见过手掌那么大的蚊子!”
“哈哈哈,”把人带到一处竹楼的恁叔笑道:“难为几位小道友,千里迢迢赶过来。南江蚊虫不比北疆,咬人的确又凶又狠,几位今夜休息一定要把药粉洒好,如此才能睡个好觉。”
“恁叔,”魏西接过药粉包,“我们来九隘山也有半个多月了,还未见到传闻中的九处关隘。”
“九隘山的九处关隘是神的栖身之所,自从神沉睡后,关隘隐匿起来,非虔诚的信徒不得见到。几位道友不是神的信徒,自然见不到神迹。”
恁叔不欲多言,耳边的银饰晃个不停,“几位早些休息,切记不要犯了忌讳。”
说罢,不待魏西追问便自行离开。
“这人怎么回事?”秦枫嘟囔道:“我们见不到,怎么他就能看到?真要是能看见,他怎么不搬到关隘里住?神住不让他?那也太小气了!”
魏西则在观察这座竹楼:外观看上去同部落里的其他竹楼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加破败些,窗口挂着几串挂件。
“这地方怎么感觉阴森森的,”连钩漌小声道:“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魏西示意余下两人看向周围:有两个扛着柴火的汉子,还有附近几处竹楼的窗户后站着的人,都把目光落在魏西三人身上。
“他们在监视我们?”秦枫按在告寒刀把上的手指发白,“这部落怎么回事!”
“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魏西沉声道:“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先进竹楼吧!”
恁叔拨给三人的竹楼着实破败:好几处地方都有霉斑,墙角还长着些不知名的蘑菇,颜色是妖异的红,顶端长着白色的绒毛。
屋里面有个火盆,魏西三人好歹能生个火。
至于恁叔给的那包药粉,出于谨慎魏西没有撒在周围。
念了好几个清洁法诀,这屋子堪堪能住人。
不过这都是表面功夫,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魏西今晚要夜探陶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