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惠阳的惨叫声尚未散去,黄沙便遮蔽住魏西的双眼。
幸好魏西早有准备,灵力将自己和秦枫笼罩。
至于秦枫,她杀红了眼,身上的伤尚在流血,酝酿许久一道剑意却紧咬着那宗主不放。
“快!”魏西抓着秦枫的手腕,将人拖进自己早早准备好的人形傀儡中。
盖子合上,最后一点光明消失在狭窄的缝隙中。
“这是你准备的?”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秦枫的声音有些发闷,她被拽进这傀儡中,黑暗的环境让她两眼茫然。
淡淡的血腥味萦绕鼻尖,魏西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她的动作,这才解释道:“吹沙的事我一直惦记着,这是在阴阳坡时准备的退路。”
这个傀儡体积不小,魏西思虑周全,假设出许多种飞沙的场景,最后发现面对无孔不入的沙土,将自己封闭起来是最好的防御。因而在制作时,魏西不仅将这柜子做的死沉,甚至还刷了一层涂料,连通风口都没设计,主打一个憋死自己也不便宜别人。
若非坐牢赔偿金中有个空间不小的乾坤袋,这东西魏西也没办法随身携带。
傀儡内胆特意留了两个人的空间,装下这两个姑娘后,还有些空间维持着两人正常呼吸。
飞沙走石砸在傀儡上,噼里啪啦的声响搅得人脑仁疼。
秦枫颇为好奇地问:“这帮人什么来头?行事残酷不仁,不像是正经门派出身。”
这亦是魏西想知道的事,虽然眼下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她估摸着此事源头在于西域。
但最令魏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这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难看出荼蘼和惠阳受了伤,可他们口中的“宗主”、堂口镇的神秘修士分明活蹦乱跳,轻而易举便能杀了自己和秦枫。偏偏这人只带走两位下属,留下一计杀招便离开了。
哦,魏西面无表情地想,带走的两位下属都不太完整。
一时片刻想不明白,魏西只能说:“出去再说,这里面待久了,脑子不清醒。”
所谓的宗主留下了一场漫长的风暴,听见沙砾呼啸而过,敲打的力度一下比一下大,魏西几次担心傀儡工艺不好,坚持不到这招的结束。
这傀儡还算争气,撑到了这场风暴结束。
待到风声停止,魏西鬼鬼祟祟地推开一个小缝,毫不犹豫将脑袋埋在翅膀里呼呼大睡的灵音扔出去。
可怜灵音小小的一团,掉在地上美梦惊醒,慌张地扑棱了几下翅膀。
感受到灵音还活着,魏西放心地钻出傀儡,迅速观察四周环境,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将傀儡打开。
秦枫有些晕乎乎的,按住傀儡边缘,漆皮的触感让她清醒些许。
入眼是满地狼籍,粮仓被轮番糟蹋,灰蒙蒙像是刚从地里刨出来。
“那来的骨头?”秦枫皱着眉,尽量不去打扰零碎的尸骸。
魏西没有那么多敬畏之心,手裹布条将散落的骨头归拢到一处。
“这些拼起来应该是一个人,”魏师傅经验丰富,多年混迹坟圈和对尸骨的热爱让她对骨殖颇为了解,“不知是不是同一人。”
听出了魏西的弦外之音,秦枫打了个哆嗦,又想起那人带走了一块布,便问:“这儿原先的白布都被咱们焚毁,他们哪来的白布?”
“那东西似乎叫‘魂幡’,”魏西想起惠阳那些疯言疯语,皱眉道:“但看着和之前的那些白布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