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见云挽不再动筷,他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眉心微蹙,吩咐身边的李德全。
“传太医,值守的全都传来。”
这话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宜妃急忙起身:“万岁爷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朕无事。”
他摆了摆手:“只是请个平安脉罢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虽说不知万岁爷为何吃饭吃一半就要请平安脉,可是在这紫禁城里,有谁会敢去质问天呢?
依令行事也就是了。
等到两个太医全都急匆匆的赶来翊坤宫,他勉强放下手腕走了个过场,让众人得到他龙体康健的答案之后,这才终于缓缓露出真实目的。
“再去给格格瞧一瞧,朕看她气色不大好。”
云挽有些诧异的抬眼,好巧不巧与他四目相对,与他自方才开始表现出来的温和随意不同,那目光堪称沉重与灼热。
她顿时心下一跳,不敢发散思维去多想,只守礼的移开了视线,轻声道了声谢。
她身上的体弱之症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些年来也没少求医问药,早就已经稳定,不会致命,却也忌讳大悲大怒,剧烈运动,需得多多温养才好。
果然,两位太医凝神静气的为她诊脉过后,恭恭敬敬的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格格这是不足之症,没有根治的法子,倒也不会危及性命,只需服药妥善调养便是,补足气血……”
听此,宜妃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
而一旁的康熙拧眉沉默了许久,才微微点头道:“去开些药吧。”
待到太医们退至偏殿写药当,他又侧目吩咐李德全:“开朕的私库,取些珍稀药材来。”
瞧着她苍白的小脸,他顿了顿,补充道:“再看看有什么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儿,一并拿来了给阿挽解个闷。”
见宜妃有些惊讶的样子,他笑了笑,可有可无的提了一句:“朕瞧着你这翊坤宫太过雅致了些,也没养过女孩儿,阿挽这孩子多住些时日怕是会不习惯。”
实际上翊坤宫和云挽的房间都布置的颇为精致华丽,只是宜妃无意跟他较这个真,便笑着应和:“还是万岁爷想的周到。”
到了夜间,那御驾终于离开了翊坤宫,听说是去了乾清宫的方向。
宜妃这个年纪,也早就对所谓的争宠没了**,管他爱去哪都行,安顿好云挽以后就回房去睡美容觉了。
而云挽喝完那苦涩的汤药,半躺在床上,对着桌子和软榻上摆满了的各种天材地宝与珍宝首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快要睡着的时候,还有心思想到:果然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是不心疼,李德全也忒大方了点,皇帝的私库也说搬就搬啊……
一觉到了天亮,她被随她一起入宫来的贴身侍女连翘服侍着更衣梳洗。
还没弄完,就听到外边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最为明显的是八阿哥特别有辨识度的大声吼吼。
“阿挽,你好点了吗,一会我带你出去玩儿啊!听说二哥府上来了一个仙姑!据说能掐会算,还会预知未来,可邪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