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手中的动作微顿,抬起眼来,目光幽深的看着他,突兀的问道。
“这么急着回府做什么?”
弘历有些脸红,却还是顶着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点了点头,没敢撒谎,一字一句的诚实说道。
“我想早点回去,陪诸瑛……就是我的侧福晋,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盯着他看了许久,雍正的面色微沉,目光也泛着冷意,借题发挥道。
“你身为大清的宝亲王,朕最看重的皇子,怎可一心只有儿女私情?置朝政大事全然于不顾,玩物丧志,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儿女情态?”
弘历被他突如其来的严厉训斥给骂懵了,迟钝的眨了眨眼睛,脑子反应了一圈,又悄悄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委屈的小声嘀咕道。
“儿、儿臣没有置朝政大事于不顾啊?今天您吩咐的这些奏疏,我很快就要处理完了,学得快、做得快、效率又高,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该做的都做了,又没有偷懒,为什么要陪着那些脑子笨的官员们一起留堂……”
雍正:“……”
雍正冷硬的面色有了一瞬间的崩裂。
他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摩挲着那只触摸过诸瑛的手,语气和缓了下来,又徐徐道。
“就算你没有玩物丧志……”
“儿臣本来就没有玩物丧志……”是弘历不甘心的小声逼逼。
雍正:“……”
雍正伸出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角。
身形藏在后殿的诸瑛也忍不住弯了弯唇,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吐出一个“傻”字。
雍正沉默了片刻,又从另一个角度来批评他。
“即便如此,若要后宅安宁,妻妾和睦,你也不可一心偏宠某一个,朕听说你大婚之日也没有与嫡福晋圆房?若是嫡福晋心生怨念,岂不是祸家根源?”
弘历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眼中莫名有股浓浓幽怨的味道,这才低下头低声反驳道。
“嫡福晋才不会生怨念呢,她有时候比我还黏着诸瑛呢,还有那个高氏,一个两个的,天天都闲得要命,整日里往濯缨阁跑,她们都没有自己的空间吗,还攀比着送礼物,笑话,我的私库全都是诸瑛的,她们再有钱,还能比得过我有钱吗……”
被迫听他一番喋喋不休怨夫抱怨的雍正:“……”
不知怎的,头仿佛更疼了些。
他一时间也失去了借题发挥的兴致,只摆了摆手,沉声道。
“好了,这封奏折你不用管,把剩下的处理完,就可以回府了。”
弘历立马住了嘴,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
“儿臣遵命!”
“儿臣告退!”
说完就大步往外走去,脚步轻快,面上含笑,连后脑勺甩动着的长辫都透露着一股外露的欢欣雀跃。
可等到出了御书房的大门几步,他的脚步慢慢缓了下来,满脸的笑意也随之消弭,眉宇间涌动着几分沉沉的惊疑。
方才,御书房的大殿内,隐隐浮动着一股清浅的暗香,而那个香味,只有她的诸瑛身上……才有。
他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缓缓握拳,停在了原地,僵硬的转身,抬眼看向那威严肃穆的御书房,眼中闪烁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皇阿玛……他的好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