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同事吃的水盆羊肉，本来说配图，发个下雪天适合咥（die)一碗羊肉泡，但若是被程清玙看到，是不是还以为她又意有所指。</P>
尽管水盆羊肉和他上次吃的泡馍不是一回事。</P>
因为吃了羊肉又怕上火，她去便利店买了雪糕。</P>
她举着买来的雪糕，以雪地为背景，拍了一张，附文，</P>
【下雪天遇到了雪糕刺客。】</P>
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许多点赞。</P>
忘了屏蔽王昭霞，收到一条来自母上大人的留言，</P>
【冰不死你。】</P>
朋友圈发出后，梁书媞心里倒是轻松一些，下午上班效率都高了好多。</P>
下午五点多还不到六点，天已经黑了。</P>
西宏医院里，程清玙做完最后一台手术，也就到下班时间了，最近乐姐回香港不在，吃饭他都是在医院食堂解决了。</P>
今天晚饭是不想在医院吃了，从住院部大楼出来时，天上还飘着些小雪花，路灯一照，满满当当地飞舞。</P>
他走去停车场开车，早上张博在来接他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人虽然没事，程清玙还是给他放了假，让休息。</P>
于是，上下班就又开自己车了。</P>
车开到钟楼附近，雪又停了，他光找停车场停车，就着实费了好一阵功夫。</P>
车停好后，他才依照着导航，步行到了梁记面馆。</P>
因为今天天不好，店里人不多。</P>
在西安这么久，他还是喜欢吃一点带汤的，就点了份岐山臊子面，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P>
王昭霞是准备今天早点回去了，因为梁书媞说她今晚回家住。</P>
她从里间房子拿了包往外面走，都到门口了，又退了两步，返了回去。</P>
“程医生，小程？”</P>
程清玙正准备打开微信，旁边有人喊他，他随即放下手机，站起来，</P>
“阿姨。”</P>
王昭霞一看，还真是程清玙，不由控制地就笑了，看人站起来，连忙摆手，</P>
“坐坐坐。”</P>
这时，程清玙点的面，也做好端了上来，服务员上了面要走，被王昭霞拉住，</P>
“等一下，再上盘凉拌牛肉和素拼过来。”</P>
虽然不是头一回和王昭霞打交道了，但还是差点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P>
“阿姨，不用不用，我吃面就够了。”</P>
“大小伙子一个，一碗汤面能顶个啥。”</P>
服务员走后，王昭霞取了筷子给程清玙，</P>
“咋你一个过来了，这店你头一回过来吧。”</P>
程清玙双手接过筷子，</P>
“嗯，第一回过来。”</P>
“小媞也是，不说早早把你领过店里来，吃个面。”</P>
直觉告诉王昭霞，女儿和程清玙怕是闹了矛盾了吧，但她一个长辈，又不能问太多。</P>
到底两人好没好，她也不清楚。</P>
如果问上次太白山玩的好不好，又明知道那晚上俩人都没回西安，她相信女儿还不至于那么开放，就也不问程清玙那么尴尬的话题了。</P>
只好问问和程清玙相关的话题。</P>
秦人聊天第一句，你家里兄弟姐妹几个？</P>
“一共三个，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P>
“哇，那你是最小，家里父母最宠爱的一个了吧。”</P>
“还好，我父母都基本一视同仁，待我们很公平。”</P>
王昭霞看程清玙的谈吐和气质，家里条件应该不错，但一想兄弟姐妹三个，脑子里情不自禁想起新闻里，一家几口人都挤在一套公屋里的那种新闻。</P>
当然想程清玙他们家不至于这样，但把三个子女都培养这么成功，在香港那种环境，压力也应该挺大的。</P>
“小程，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把你们培养长大，真的挺不容易吧，我和你叔光培养梁书媞一个，都心累的要死。”</P>
程清玙自始自终接过筷子后，面是一筷子都没夹过，愣是认认真真在回答王昭霞问题。</P>
“阿姨，我父母做点生意，哥哥姐姐也都挺争气的，可能就我相对来说稍微差点。”</P>
王昭霞当然听得出这是自谦啦，</P>
“你谦虚啦，阿姨都知道在香港，只有每年的状元才能考上医学院。”</P>
牛肉和素拼拌好后端了上来，</P>
“好了，阿姨不打扰你了，你快吃饭吧，面都坨了，要不给你另下一碗吧。”</P>
“阿姨，不用不用。”</P>
“行，那你吃吧。”</P>
王昭霞站前来，提着包，又走回店里，坐到收银那块去了。</P>
程清玙吃饭的时候，就不看手机了，一直安安静静地吃饭。</P>
王昭霞跟个门神一样，坐在收银台后面，老盯着程清玙看，说实话，也奇怪，以前吧，虽然老催自己姑娘找对象，但她自己心里也觉着这世上没有男生能配得上梁书媞。</P>
但是这个程清玙，她是怎么看怎么觉着都好，样样都好，反正看着是挑不出来什么毛病。</P>
她们家虽然干的就是餐饮服务行业，你别看面馆里面消费不高，但爱当大爷的人可真不少。</P>
要么就是墙面上，明晃晃贴的严禁吸烟的标语就在旁边，那有的人，不知道是眼瞎还是不识字，就非得把那烟拿出来抽。</P>
刚才自家店员，无论是给他上菜还是倒面汤，程清玙都很有礼貌，一直在说谢谢。</P>
这男的不招人爱，谁还招人爱。</P>
内心打定了主意，王昭霞看程清玙吃的差不多了，又起身往他坐的那一桌走过去。</P>
“小程，咋样，吃饱了没，面香着吗？”</P>
“阿姨，我吃饱了，面味道很香，书媞很早前就在我跟前夸过。”</P>
不过那时候在拉萨，她说来她家店里吃面，她请他喝冰峰，现在，都不理他了，大骗子一个！！！</P>
王昭霞坐下以后，环顾了下四周，微微清了清嗓子，</P>
“你看哦，阿姨平时是在这个店里，小媞他爸是在另外几个店里跑，陕西人都爱吃面，一天店里忙，生意也还行。”</P>
“我们不求说是让我们女子找个多有钱的人，只要对方人好，善良，能包容，和小媞两个人都有喜欢的工作，能互相扶持，就行了。”</P>
差点再说下去，就又要说只要他在西安发展，房车不用操心的话时，王昭霞停住了，觉着这一说，又显得她们家太过殷勤，那也不行，直接话锋一转，</P>
“你是不是和小媞闹矛盾了？”</P>
程清玙还耳提面命地听未来丈母娘的教诲，哐当一下，又给他来了个重击，但他脑子还行，很快回答：</P>
“不是闹矛盾，只是有了点分歧，彼此工作也忙，有几天没见了。”</P>
王昭霞内心沉吟，有几天没见，那就是不止几天了，要不然，程清玙也不会孤身一人，来面馆吧。</P>
倒不是说不偏心自己姑娘，完全是知道梁书媞那个一般不倔，倔起来不一般的死出样子。</P>
小时候让从学校拿回来什么小学生必读书单的宣传册，让给她买那一套书。</P>
放平常，什么吃喝玩乐穿上，梁书媞从不挑，给什么吃什么，买什么穿什么，但在她真正在意的东西上。</P>
要是不买，她能把自己饿死，基本跟非暴力不合作一样。</P>
“你是打车过来，还是坐地铁过来的呀？”</P>
“开车过来的。”</P>
“那你待会还有事吗？”</P>
“没什么事，阿姨。”</P>
“那要不，麻烦你一趟，开车送阿姨回家，这块儿车也不好打。”</P>
程清玙也没问王昭霞家在哪里，顺不顺路，一个西安市，也挺大的，直接应承，</P>
“好啊，阿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