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quincy的设计师很快出来，沐龄撇下梁书媞很快过去聊。</P>
梁书媞没在意，继续看衣服，选了两件白色衬衣准备去试试，往试衣间走到半道，瞥到模特身上的一件裙子。</P>
上身是黑色露肩荷叶边，腰腹以下是垂地的白丝长裙，甚是好看。</P>
手里的衬衣瞬间不香了，但冷静一想，先不论季节，就是到了夏天，这裙子也不够日常。</P>
“小媞，要试一下吗？”</P>
沐龄和设计师quincy一起走了过来。</P>
梁书媞看沐龄旁边的女生，棕色外翻锁骨发，黑色西装裤，上身廓形的白衬衣，简单利索的打扮，但又很高级。</P>
她刚才看上的衬衣，其中有一件就是这位设计师身上正穿的。</P>
再看模样，脸型流畅，瑞凤眼，脸上的妆容没有太多色彩修饰，却很漂亮。</P>
估计是跟哪个明星长的像吧，梁书媞又觉着好像在那里见过。</P>
quincy见有顾客喜欢自己的设计，当然会推销两句，对着梁书媞笑着道：</P>
“这件裙子就是要个子高一点的女生穿，你身材好个子高，穿着肯定漂亮，不妨试试。”</P>
梁书媞干出了一件，不知道算是小气还是正常的事情，</P>
“这件裙子多钱啊？”</P>
“，今天开业有活动下来不到。”</P>
两万多的裙子，在skp这个挥金如土的地方不值一提，但够提梁书媞的很了。</P>
她看上的衬衣价格在两三千左右，如果上身效果确实不错的话，她可以买一件，然后坚挺地穿上好几年，万一以后考上事业编了，还能穿着跟着去参加什么高端学术会议，也值得了！</P>
不过眼前这件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本身能穿的场合就少，更不要说这么贵，实在不是划算的买卖。</P>
每个人的消费观念不同，不分贵贱，有人偏重买衣买包，有人好电子产品，有人喜欢翡翠珠宝。</P>
梁书媞更愿意把攒下的钱拿来旅游。</P>
早些年刚工作的时候，有钱能支配，也真的是胡乱的消费了一阵。</P>
但事实是，欲望就像无底洞，以为能够着买好的，但是买到后，又看上了更昂贵的。</P>
欲壑难填。</P>
后来看了敦煌研究院院长樊锦诗的自传《我心归处是敦煌》，其他的文学研究不赘述。</P>
只光一点，她所获得的各类奖金数目可观，但都最后捐献出去，一生奉献给敦煌。</P>
梁书媞就当是阿q精神的自我洗脑，觉着那么厉害的人物，把物质名利看作浮云。</P>
她成不了那样厉害的人，但至少不要陷入消费陷阱，量力而行。</P>
尽管不是一蹴而就，但慢慢来吧。</P>
“啊，那太贵了，我消费不起，还是看看衬衣吧。”</P>
quincy听了梁书媞的话，眼里没露出半丝轻蔑，反倒是微笑着道：</P>
“没事，你可以试试，不买也没关系，我也想看看我的裙子被大美女穿上是什么样子。”</P>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朝上看，正是梁书媞额头上的疤所在的位置。</P>
梁书媞最近也已经见惯了这种目光，成年人嘛，很会给彼此脸面。</P>
就跟路上遇到了白化病人或者残疾人，不会死死没有礼貌盯住人家残缺的地方看的。</P>
“不用了，我去试衬衣。”</P>
试衣服，没有花太多时间，梁书媞做了好要买哪一件的选择。</P>
她不介意撞衫，就买了设计师身上同款的那件。</P>
其余时间，就是看沐龄的showtime。</P>
“小媞，这件怎么样？”</P>
“可以，挺好的。”</P>
“那这个短裙和刚才的短裙比呢？”</P>
“都挺好看的。”</P>
“内搭呢，白色的还是黄色的？”</P>
“你看你，喜欢哪个就哪个。”</P>
结账的时候，沐龄道：</P>
“梁书媞！我再也不找你逛街了～”</P>
施乔莘以为施乔菲很快就回来，但没想到出去了好一阵子，她见程清玙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觉着这样下去也不行，</P>
“阿玙，你先坐，我看菲菲好了没。”</P>
接待室的门打开那一瞬间，程清玙好像听到有人喊了梁书媞的名字。</P>
两人结账的时候，沐龄还不忘厚脸皮要施乔菲的联系方式，施乔菲也很大方，直接掏出手机道：</P>
“我扫你吧。”</P>
她扫完后，看到从接待室出来的人，道：</P>
“阿姐，阿玙，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P>
梁书媞转身回头，看到程清玙，她难免不怔住。</P>
当quincy从她身边走过，迎向不远处的二人时，姗姗来迟的醒悟，让梁书媞内心容不下太多的情绪。</P>
不是quincy长的像某位明星，她看着眼熟，而是那本《八卦周刊》里，她见过她和程清玙的合照。</P>
是那个青梅竹马，追随他的脚步，一起去英国学医的女孩。</P>
梁书媞史无前例地觉这个世界恐怕是虚拟的，只是一场游戏。</P>
她只是主人公新加载地图区域里面的npc。</P>
放在以往，要是碰见，梁书媞无论如何是要和程清玙打招呼的，但现在，它这个npc仿佛一下被加载了太多程序和素材，一时反应不过来，反倒是扭头，留了背影给程清玙，只当对方没看见自己。</P>
导购已经给沐龄结好账，pos机上正在给梁书媞打印小票。</P>
“书媞？”</P>
身后有人叫她。</P>
她看见小票被塞进了购物袋里，然后导购将购物袋双手递于她面前。</P>
梁书媞抬手接过袋子，笑着道了谢。</P>
然后将这个笑，维持到转身面对程清玙，她眼里还是一贯的会伪装，</P>
“程清玙。”</P>
“你今天不加班了？”</P>
是他这样问她。</P>
“才加完，和室友一起出来逛逛。”</P>
她其实也很想回问，他那么忙，还有闲情逸致出来逛街，逛女装店。</P>
但，有必要吗？</P>
“阿玙，你们认识，你朋友？”</P>
阿玙，阿玙，阿玙。</P>
梁书媞心里冷笑了下，每默念这两个字，就感觉到一把刀，在她心口插了一次。</P>
程清玙此时注意力都在梁书媞身上，并没有听到施乔菲的话，但梁书媞听见了，她也替他回答了。</P>
“程清玙医生是我舅舅的主治医生。”</P>
她再补了一句，</P>
“我们全家人，都很感谢他。”</P>
成年人不是小学鸡打架，不这样说，那要说她和程清玙是什么？</P>
难道要像幼儿园学生迫不及待找老师挨夸一样，对着他的青梅竹马兼可能的前女友道，我和他是恋人？</P>
呵，狗屁，啥都不是。</P>
这一步早早已经互相堵死了。</P>
程清玙是被梁书媞的回答，有点伤到，就连把施家姊妹的身份都忘了介绍。</P>
施乔菲一直注意的是程清玙，男人的表情早已写明，他们的关系，不像是那位小姐轻描淡写的那样。</P>
“既然是阿玙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