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她。”林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P>

林海峰的身子一颤，三秒后才开口：“你知道了。”</P>

林岁没有说话，她攥紧了拳头，强忍住不让自己出声。</P>

“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看她白白死去，我要为她报仇。”</P>

林岁咬着牙，赤红着眸子：“她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了吗？你考虑她，你就不考虑我了，是吗？”</P>

“岁岁……”</P>

林岁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她低吼出声：“你说啊，是不是，到底是不是这样啊！”</P>

林海峰转过身，看到的就是林岁赤红着眸子，眼底带着痛苦的模样。</P>

他的心里一颤：“不是这样的……岁岁，十二年前她还那么年轻，她死得那么痛苦，我必须为她做个了结。”</P>

“这就是你放弃我的理由吗？！”林岁感觉自己的心被撕开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外漏风。</P>

林海峰痛苦地看着她：“对不起岁岁，真的对不起。”</P>

林岁闭了闭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下：“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你当初收养了我，让我平安幸福地长大，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对不起你。”</P>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林岁，我要是她就好了，至少，她还有一个如此爱她，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生命的父亲。</P>

林海峰并不懂她的意思，还以为林岁只是因为这件事而伤心。</P>

“岁岁，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当初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现在。”</P>

林岁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她眨了眨因为流泪而变得干涩的眼睛，侧头的瞬间就对上了玻璃窗外姜涛那张冷冰冰的脸。</P>

她没有时间了……</P>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P>

谢谢你曾经把我从泥潭中拉上来，谢谢你给予了我的二次生命，但：“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P>

林岁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兽，冷冷地低吼出声，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海峰，像是要把他深深地刻进自己的心里。</P>

然后猛地冲到门口，拉开门出去了。</P>

林海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位置，从嘴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与此同时，一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慢慢滚下。</P>

他还有一句话没和她说——要是有下辈子，他一定做她的亲生父亲，一辈子都对她好。</P>

可惜这辈子不行了，他的爱太少，只能毫无保留地给一个人，只能对不起她了。</P>

冲出去的林岁并没有跑远，而是靠在墙壁上慢慢下滑，随后索性蹲在墙角抱着头无声地大哭起来。</P>

姜涛垂眸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女人，随后慢慢移开了目光，又往走廊的另一头走了几步，给她留了一个适当的空间。</P>

林岁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抬起了头。</P>

在此期间，旁边的姜涛也没有着急催促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P>

林岁仰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门，明明只有一门之隔，可她却觉得那么遥远，遥远到她无论如何也够不到。</P>

想到自己心中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感，林岁苦涩一笑，一切，都该结束了……</P>

从十二年前起，她就被困进了一个被感恩和崇拜筑成的牢笼，虽然偶尔会感觉到痛苦，但她从未想过要逃离，可是今天……她想，她是时候该离开了。</P>

这么想着，她扶着墙面慢慢站起身，因为长时间蹲在地上，不由得有些眼前发黑，她扶着墙，稳稳地固定住自己的身体，朝着姜涛扯出一个笑容。</P>

“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