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不到怎么输?(2 / 2)

他猛地拍案而起,指向第三个传令兵:“你讲,告诉我数目,总共多少。”

那第三个传令兵结结巴巴地回道:“六百五十……八百……”一时之间,竟算不清楚总数,连忙磕头求饶:“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小的实在不会算。”

察罕摆了摆手,心中默默计算,一夜之间竟无声无息地损失了五千多匹战马!

蒙古骑兵一人双马,这相当于直接削弱了自己两三千的精锐骑兵!

他喘着粗气,转过身去,深吸几口气,终于开口大骂:“哈单,塔塔尔,乌鲁克……你们真是罪该万死啊!”

张柔缓步出列,躬身劝道:“将军息怒,待得查清损失,再治他们的罪不迟。”

察罕缓缓转身,点了点头,面容渐渐恢复了沉静,目光转向第四个传令兵,心中忐忑,生怕又是一串令人心惊胆战的数字,稍作沉吟,终究还是问道:“告诉我损失了多少!”

那传令兵答道:“禀告将军,小的要禀报的,并非马匹……”看了一眼察罕,心中忐忑。

察罕闻言,心头一松,“继续讲!”

其余众人亦随之宽慰。

传令兵接着说道:“乌图克、乌鲁克、张弘飞、哈丹四位千户均毙命于帐中,皆是被人扭断了颈项。”

察罕听罢,心中略一思量,这些丧命的千户,不正是那些迟到的将领吗?不正是他们营地的马匹遭遇了毒手?

人命虽重,但提拔新人并非难事,最让人痛心的,还是那些宝贵的战马!

然而,察罕并非最为悲痛的人,真正痛彻心扉的却是张柔!

那张弘飞,正是他的第九子!

张弘飞自幼聪颖异常,深得其父真传,年纪轻轻便已执掌千户,堪称将门虎子!

未曾料到,竟会遭此横祸!

张柔心中剧痛,双目泛红,嘴唇不住地颤抖。

察罕又询问了其他传令兵,得知共有十四个千户遇害,十四个营地的战马被下毒,马倌全数遭殃!

大帐之内,一片死寂,众将默然无语,仿佛在为逝者默哀。

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燃烧着熊熊怒火!

无痕却是最为冷静的一人,心中暗忖:“仅凭李莫愁一人之力,如何能毒杀如此众多的战马,又斩杀诸多千户与马倌?这妖女的武功已臻此境了吗?看来即便是中军大营,也未必安全。”

他扭头瞥了一眼颜婳,心中疑惑:“难道是颜婳助她潜入军营的?”

颜婳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她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一夜之间,李莫愁竟能让蒙古大军遭受如此重创!

她并不知道,昨夜李莫愁并未留在原地等候无痕,而是径直往庐州西边而去,寻得一棵枯枝败叶的老树,取出一方白布系于树梢之上,静静等待。

不久,只见一道黑影疾风般掠来。

正是易逐云。

李莫愁轻笑道:“小贼,你迟到了。”

“莫愁儿,你可受寒了?”

易逐云关切问道。

此刻,他身着蒙军普通士兵的皮甲,背负行囊。他到庐江后,第二日便背上几十斤毒药,动身前往庐州。

凭着几句简单的蒙语,他混入蒙军。

这两日里,用了一日大致摸清了每个营地的布局,第二日开始,便四处施毒破坏,所用之物多是砒霜粉和乌头之毒。

他很是不解,郭靖武功盖世,又精通蒙语,为何却固守襄阳?纵使自己武功不及郭靖,但也难以想象如何会输!

怎么可能会输!

“自然寒冷。”

李莫愁轻笑一声,实则她功力深厚,即便是再冷上几分,也完全不影响。她又问:“接下来,咱们该往何处施展手脚?”

易逐云道:“先换装,咱们去张千户的帐篷。”说着,便递上一套蒙军的皮甲装备。

李莫愁接过,笑道:“就你鬼主意多。”

易逐云笑道:“若是燕儿武功及得上你,那她与我一起行动,蒙军就别想安生了。”

李莫愁挑眉道,“我还不及燕儿了么?”

易逐云笑道:“你啊,就爱瞎吃醋,你不知道我最疼你么,等你生宝宝的时候,有大家守护在身边,不是很好么?”

李莫愁啐道:“就你歪理多。”

心中竟觉得他讲得有几分道理。

两人说着话儿,很快换装完毕。携手奔走片刻,骑上易逐云预先备好的战马,直奔一处蒙军营地。

下马之后,一名蒙兵上前阻拦,易逐云只说了一句:“紧急军情!”

那蒙兵接过马匹,二人便顺利进入营地。营中蒙古包一座接一座,这样的营地共有几十个,每个营地大约驻扎着千余士兵。

两人径直走向千户主帐,门口守卫的两名卫兵上前询问,易逐云仍只回一句:“紧急军情!”并用蒙语说了出来。

然而卫兵并未放行,李莫愁出手如电,眨眼间便点住了两名卫兵。

二人轻轻掀开帘幔,阔步而入。

帐内漆黑一片,但经过夜色洗礼的双眼早已习惯黑暗,只见一个黑影忽然坐起。

易逐云身影晃动,已至那人面前,一手扣住后脑,另一手猛地一推下巴,只听“咔嚓”一声,那人颈骨断裂。

易逐云并不知道,这个张千户正是张柔的儿子,而张柔在进攻金国战争中,曾被南宋将领孟洪所救。他更不知道,张柔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正是未来在崖山海战中,一举击溃南宋最后一点命脉的张弘范。

紧接着,易逐云一记掌刀斩在其颈侧,那人未及发出声响,便命丧黄泉。他松开手,取出火折子点燃油灯,帐内顿时亮堂几分。

易逐云迅速找到了这位千户的盔甲,卸下身上皮甲,开始换上千户的装备。

李莫愁见他如此利落,走到他身旁,低声笑道:“小贼,若让你再多学几个月蒙语,这些蒙古将领恐怕连梦都做不安生了。”

易逐云低声道:“仅杀一个千户无甚大用,很快便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说罢,将自己背上的行囊递给李莫愁,“以防露出破绽,你帮我带着。”

李莫愁接过行囊背好。

两人走出大帐,悄无声息地将两名守卫的脖子拧断,将两具尸体丢回帐内。

易逐云用布蒙住下半张脸,大摇大摆地走向临时马厩,李莫愁紧随其后。

一路上,蒙军士兵皆对他们恭敬行礼。

抵达临时马厩,只见战马密密麻麻,都被拴在简易的木棚之中。这些马厩用木头搭成,旨在为战马提供避风挡雨之所。

二人身形如电,围绕马厩一圈,悄无声息地将负责照料马匹的马倌一一击毙,然后将毒药倒入木制的大缸中搅拌均匀,再倒入马槽之内。

连续处理了数缸毒水后,各自选了一匹战马,扬长而去,没有遇到任何阻拦。随即,二人又策马奔向另一个蒙军营地。

一夜之间,两人连杀十三个千户、数十个马倌,更在十三座营帐中的战马槽中下了剧毒,加上易逐云先前所杀,已是十四个了。

真可谓“雌雄双煞”!

易逐云换回皮甲,二人策马向西而去。

及至山脚,二人施展轻功直奔山上,到了山的另一面,到了山腰,前方出现了一片水池,氤氲着热气,似乎是天然温泉。

待得靠近,李莫愁问道:“这两日你便住在此处?”

易逐云面带微笑,答道:“正是,你夫君我福缘深厚,才寻得这等宝地。”

他走向前去,放下随身行囊,卸下皮甲,又为李莫愁除去身上的皮甲,而后指着一处覆满枝叶的土包,说道:“帐篷就在那里。”

李莫愁顺着望去,见那帐篷果然隐秘非常,不禁莞尔一笑,“你倒是懂得享乐,夜晚去蒙古军营捣乱,白日却来此泡温泉解乏。”

易逐云笑道:“打仗归打仗,但生活依旧要有滋有味。”

说着,将她轻轻拥入帐篷之中。

帐内铺满了厚实的貂皮,柔软舒适,这些貂皮皆是从蒙古军中所得,经由仔细清洗与烘干。此外,帐中还放置了香料,弥漫着阵阵清香,并无半点腥膻之气。

易逐云开始宽衣解带,李莫愁则闭目转身,以手遮眼。

易逐云笑道:“杀人放火都不怕,却怕看我身躯?况且,你我已是夫妻,不算偷看。”

说着,他轻解李莫愁的衣衫,只留下贴身的亵裤和一抹鲜红肚兜,引人心动。

易逐云揽住她纤腰,钻出帐篷,纵身跃入温泉之中。

李莫愁见天色渐亮,余光扫视四周,唯恐有人窥见,颤声道:“小贼,若让人瞧见,我可如何是好!”

紧紧依偎在他怀中,袒裎相对。

易逐云安慰道:“娘子莫慌,此地已被我布置妥当,无人能靠近。”

良久,四周唯有鸟鸣声声,不见人影,李莫愁方始安心,缓缓松开怀抱,沉浸在这温暖的泉水中,顿感舒畅无比。

易逐云则在水中穿梭自如,宛若游鱼,荡起层层涟漪。

李莫愁见状,回想起初见之时,那时的他还没自己高,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而今,他已高出许多,身姿魁梧,力壮如牛,更成了结发夫君。

她只觉时光匆匆,岁月如梭,转瞬之间,一切已大不相同。

她低头审视自己的容颜,心绪稍安,忍不住问道:“云儿,你曾说我不仅是你的妻子,这话可是真心?”

易逐云从水中探出头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莫愁略显羞涩:“你……你最在乎的人是我,对么?”

易逐云毫不犹豫,“正是。”

李莫愁又问:“那英妹呢?”

易逐云答:“对你的爱更深一些。”

李莫愁心中欣喜,但仍有些忧虑,“你是否担心将来我不再年轻,便不爱瞧我,所以才娶了她们?”

易逐云摇头道,“我永远都爱瞧你。”心想:“你老了也是个老美女,而且还修炼‘玉女养生功’,保质期绝对没有问题!”

李莫愁支支吾吾,“你说我……对你来说……如同母亲一般重要……”

易逐云笑道:“确实如此,难道你想让我唤你为娘亲或是师父?”

李莫愁羞赧万分,“你这逆徒、贼子!胡言乱语!我只愿做你的妻子。”

易逐云轻轻吻住了她,她亦热烈回应。

两人在温泉中缱绻,最终又回到帐里,赤身相对,共枕貂裘,缠绵悱恻。

两人恍若合璧,恰似那沉寂已久的火山,体内真气翻涌不息,有如地底熔岩蠢蠢欲动,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良久,只听“轰”一声巨响,犹如天地初开,一股股炽热岩浆自那山巅喷薄而出,直冲九霄,而后缓缓降落,流淌于大地之上。

历经沧海桑田,千万年之后,这股岩浆竟化作一泓温润如玉的温泉,氤氲着袅袅轻烟,留下了一处仙境般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