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言的声音很低,如若不是靠得近兰乔还真听不到,他有些担心的给人递上保温杯:“头还晕吗?你今天的戏份也差不多结束了,我去和史蒂文说一声,我们先去医院。”
“......”
兰乔以为傅温言是不愿意,他急得嘴里都要冒火了:“不行,必须去,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再这么烧下去,人都能烧出问题,身体重要还是这工作重要?”
傅温言并不是拎不清的人,只是脑子里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感让他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他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抵御这股突如其来的痛意上,他的耳边只剩下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种痛感远远超过了他身体的承受范围,傅温言几次想去抵抗换来的只有逐步加重的疼痛,他不觉得这是普通发烧会带来痛感。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意识在疼痛中逐渐消散,隐约间傅温言听到了兰乔声音和救护车的声音。
“三哥,我今晚要晚点回来哦。”
他这是在哪儿,这个孩子好像是傅星河,他怎么会住在这里,还有傅星河的三哥?
无数的疑问浮现在傅温言的脑海中,他情不自禁的想跟上傅星河,但是他如何也踏不出眼前这破败的楼道,只能在窗口看着傅星河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傅温言轻轻的推了推眼前的这扇铁门,锁的紧紧的门顺着他的动作慢慢敞开。
只是一瞬间他就愣在了原地,一股寒意爬上了他的身体,他看到了自己,不,更准确的说他看到了残废的自己,一个没有眼球的自己。
傅温言站在原地如何也踏不出一步,他看着‘自己’在这间几十平米大的房间中安静的收拾碗筷,擦桌子,洗碗,看着‘自己’唇角带着的浅笑。
“星河走了?”
这个声音一出,傅温言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怎么会呢,这是大哥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狭小的客厅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傅温言彻底说不出话,眼前的一切滑稽的可笑,他那权势滔天的大哥残废了双腿坐在了轮椅上,矜贵儒雅的二哥和他一样变成了一个没有眼球的怪物,真是太可笑,真是太可笑了,这是什么滑稽可笑的梦境。
看到这里傅温言摇了摇头,真的是疼傻了,傅远洲和傅君辞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傅温言心中的情绪逐渐消散,他按耐住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的看着一切的发展。
梦中的自己比了比手势,明明第一次见的傅君辞却看懂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他说:小孩说今晚要晚点回来。
傅远洲皱了皱眉问:“问他为什么了吗?”
“还没来得及问就跑远了,晚一点给他打个电话。”
果然是傅远洲,这控制欲真的是在哪儿都一样,傅温言靠在客厅的墙上,双眼紧紧的注视着残废后的兄弟们。
另一边的傅君辞放下手中的盲文书,拿过身侧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电话铃声大概响了十几秒那边的人就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