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长辈们也笑了。
然而,掺和进来的人越多,矛盾也越来越错综复杂。
伯伯有意敷衍三妞,他有儿见不着孙子,叔叔赔礼故意走错门,他遭到众长辈的谴责,他们对我却恼羞成怒。在军区招待所电梯前,当着杨铠和吴亮的面,居然把喊“爷爷好”的乐乐甩到在地。
孩子抱着的西瓜摔碎了,自己仍未泯灭的心也彻底破碎了!
我猛地推开杨铠和吴亮,伏下身,给自己在地球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去抹泪水,顷刻间,自己被激愤的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从那天开始,无论什么样的场合,伯伯和叔叔休想让我屈尊,去斜视他们一眼!无论什么样的人物,岳父和岳母也休想阻拦我,一九八一年中秋之夜立下的誓言!
“今天我让你们听明白!”
三妞先压住众人的劝架声。她手指斌斌,激动地说:“他傻吗?他是全系的尖子生。他呆吗?他能把市委书记糊弄的团团转。他明明知道他那个混蛋六姐是专门来想欺负徐副社长的,丫丫替我志轩哥受了气,他见我大姨没吭声,就一直想给他老子娘留面子。那好!我儿子快四岁了,要是晨晨他爷爷敢不向丫丫和我大姨亲自上门来赔礼认错,他就永远别想见孙子的面!”
报社威信极高总编最疼爱的千金一语道破,谁还开口相劝?
斌斌自知理亏,抹着泪水转身走去。三妞让大朱打开轿车后盖,放进去装有礼物的纸箱,她跨进轿车关上门。大家把目光移了过来,自己只好低下头,注视着脚前十几只蚂蚁举起硕大的蜻蜓疾行。
我的兄弟媳妇,真让我哭不得,笑不得,还说不得。
三妞说:“志轩哥,我给你作证去,一定替你洗清不白之冤!”
晨晨说:“我要亲我伯伯!”
我让孩子亲了一口,说:“你听我一句好不好?三妞,这事斌斌能当了他老子娘的家?你以后别老是当着众人摘他的面儿好不好?”
晨晨说:“伯伯亲我一下。”
我高兴地亲了孩子一口,慢慢松开离合器,轻踩油门,缓缓地驶出报社大门。轿车里,充满她们两个人嬉逗孩子的愉快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