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卫队进来,打破了运德楼的宁静,说书先生也急忙收了声。
卫队长来到朱瞻墡的面前单膝跪地:「陛下口谕,请大明海王殿下速速入宫。」
「来就来好了,搞的这么大阵仗,好像抓犯人一样。」朱瞻墡略显不满。
卫队长有些尴尬的说:「海王殿下勿怪,事情紧急,陛下及内阁诸位请您速速入宫。」
朱瞻墡眉头一皱,事情好像不简单,他知道应该是内阁商议好了怎么劝降汉王,这才一天不到,估计这群老头子通宵了。
「起来吧,于谦随我一起进宫。」朱瞻墡让于谦一起去,于谦有些惊讶。
「殿下,微臣非领诏不得入宫。」
「此事你方才应下了,你就是我的副手,我带你进宫合情合理,不敢了不成。」
「微臣领命。」于谦马上改了口风。
等到几人离开,运德楼的众人才知道刚才和他们一起听说的就是传说中那位做下了无数大事的大明海王朱瞻墡。
朱瞻墡做上了入宫的马车,他让陈新月也跟着去,去皇后娘娘那里,自己等会也会过去请安。
路上陈新月说:「殿下,这位于谦,名声甚好,殿下是否是想提携他。」
方才朱瞻墡对于谦的拉拢陈新月都看在眼中,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看出了朱瞻墡的意图。
「表现的很明显吗?」
「有一点点。」
陈新月浅浅的笑着然后说:「殿下,于郎中素来有正直之名,为人也刚正不阿,其妻子也是一个贤惠持家之人,天气渐渐要转暖了,王府内还有些丝绸缎子,虽非上好的材料,但是能入府来都算不错,臣妾想着哪一日给于家太太送去,好缝制些新衣物。」
显然陈新月是观察到了于谦浑身的衣服都很一般,才起了这个念头。
朱瞻墡满意的点点头:「去吧,只送缎子就好了,别挑太名贵的,也别送钱财,免得招人口实,态度要和善些,行交好之意。」
「臣妾明白。」
朱瞻墡无奈一笑:「朝廷这俸禄,于谦这般职位家里养着些家仆若没其他产业,也就是个紧巴巴的日子,于谦此人将钱看的轻,花的也轻快,估计他媳妇就是担心他乱花钱,家里不够用了,总得留着些银钱维持着体面。」
「于家太太名声也是极好的。」陈新月点头微笑。
一般官做到于谦这个程度,不贪污也能有一些自己的产业,族中人借着其名头谋些便利,逢年过节也会塞些东西过来,但是于谦其人不屑这些事情。
朱瞻墡只能暗中多帮衬着点。
到了皇宫,陈新月去了后宫找皇后,朱瞻墡则是带着于谦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前,禁卫禁止了于谦进入,但是朱瞻墡执意带着于谦,得到了朱高炽的允准,朱瞻墡带着于谦进去了。
现在还是年轻人的于谦,见到内阁的几位大老,不免有些怯场,不过他是谁啊,他是于谦,历史上临危受命挽大厦之将倾之人,适应能力很强,在这些大老的面前也依旧能做到不卑不亢。
瞧着朱瞻墡特地带于谦进来,几人倒是有些诧异,这个层面的会议,以于谦的官职和履历是不可能参与的,就算是之前朝堂上炽手可热代理礼部尚书的陈赟也不会被邀请进来,只会在有他本职工作需要报告的时候才会被邀请进来。
几人不约而同的心想,看来朱瞻墡非常的看重于谦。
朱瞻墡方进来就见到朱高炽的面色蜡黄,与昨天相比差了很多,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朱高炽的身体本就不好,按照历史年限推的话时间已经超了一些。
「父皇,您……」
「海王爷,陛下早上吃了些油腻的,吐了三次。」朱高炽身边的太监忙解释了一下。
朱瞻墡无语的微微眯着眼睛,还以为朱高炽是又得了什么病,只是吃吐了而已。
自从朱高炽登基了之后,皇后便严格控制其饮食,太医都说朱高炽是富贵病,虽然他腿上有旧伤,身子胖也是虚胖,但是只要严格控制饮食,清澹,少油少糖少荤腥,应该可以转好很多。
但是朱高炽好不容易当了皇帝了,还不能让人乐呵乐呵?太监宫女们哪里敢真的管着,触霉头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做。
而在吃这一项上朱高炽又极其的没有自制力。
朱高炽瞪了一眼多嘴的太监,忙将话题转移开来:「瞻墡,昨日内阁几位通宵达旦商量了劝降高煦的事情,事情机密,让于谦先出去吧。」
「父皇,于谦是我这次去劝降的副手,他有权知晓要去做的事情。」
众人惊愕,于谦居然敢随朱瞻墡去劝降。
朱瞻墡能去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作为大明王爷,而且和朱高煦关系好,朱高煦不至于对其动手,至少他得掂量掂量,抗不抗的住广东藩司的舰队吧。
但是于谦不同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斩你一个跟班的杀鸡儆猴可就不一定了,他的危险系数可比朱瞻墡要高的多。
于谦不可能不明白这道理,只能说有胆识有魄力。
既然于谦要随朱瞻墡去劝降汉王,自然就有了理由留下来。
「父皇,直接说吧,内阁诸位商量结束后以什么条件劝降二叔。」朱瞻墡直截了当的问。
「一两黄金,整个西域。」杨士奇说出了他们最终商议的结果。
朱瞻墡听到这个结果却是皱起了眉头:「父皇,这恐怕是不行吧,西域虽大,辽阔无边,但是与江南的富饶相比,显然二叔不会选择西域。」
朱高炽示意杨士奇先说,杨士奇便接过了话茬。
「海王爷,稍安勿躁,微臣等商议出来的整个西域并非指的是让汉王爷就藩西域,而是效彷北元当年分封汗国,将西域分封给汉王爷,成为一个名义上独立之国中之国……」
「不可!」
还未等他说完,朱瞻墡沉声冷峻凛冽的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