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大哥哥还有大姐姐，我，我……”</P>
胸前背着一个大集钱箱的小女孩拦在刚走出商场的二人身前，还没把话说完，一张小脸就已经涨的通红。</P>
几乎遮住了女孩半个身子的集钱箱上，“维尔特基金会”的字样显得分外醒目。</P>
艾丝妲笑着看了一眼身旁假装若无其事的某人，把钱包里厚厚的一沓信用点全部取出塞进了女孩的钱箱中。</P>
“啊，大姐姐，这太多了。我，我不能要。”显然这个女孩从未见识过富婆壕无人性的一面，被出手阔绰的艾丝妲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艾丝妲被眼前的女孩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忙安慰她：“好了好了，姐姐又不是要把这些钱给你，是要捐给基金会的。不是吗？”</P>
眼泪还没止住的女孩懵懂的点了点头，向艾丝妲挤出一个甜甜的笑。</P>
“谢谢姐姐。”</P>
随后又扭头看向了一旁把自己伪装成空气的索德，眼中晶莹的泪花甚至都还没干。</P>
“大哥哥……”</P>
艾丝妲再次笑了出来，正当她打算开口替对方解围的时候。被女孩纯真眼神盯着的索德叹了口气，从衣服中取出一张支票塞进了女孩的钱箱。</P>
艾丝妲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上边一串的数字饶是她见了都有些触目惊心。</P>
“谢谢漂亮的大哥哥。”</P>
对支票价值不甚清楚的女孩没想太多，向索德弯腰鞠了一个不算标准的躬，就蹦蹦跳跳的跑去了别的地方。</P>
“漂亮的大哥哥……”索德咀嚼着这个奇怪的称呼，复杂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P>
一转头就看见了笑容中意味深长的艾丝妲正看向这里。</P>
“你不是把所有的资产都捐献了吗？”艾丝妲问道。</P>
“是啊。”索德理直气壮的回答。</P>
“那刚才的支票是怎么回事？”</P>
“你叔叔给的。”</P>
“巴林特叔叔？”艾丝妲一愣，不解的问道。“他给你这么多钱干嘛？总不能是为了收买你吧。”</P>
“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还真是这么想的。”索德耸了耸肩，笑道。“毕竟只要在会议上公然发表对你的反对意见就能得到这笔钱，何乐而不为呢？”</P>
“所以你就为了这个把我给卖了？”艾丝妲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P>
“什么叫卖了，这明明是双赢。”索德不以为然。“既能被你叔叔看做是自己人，知道他打算怎么对付你，又能白嫖一笔资金。总之。我赢麻了。”</P>
艾丝妲翻了个白眼，朝他没好气的抱怨：“哪有你这种双赢。所以这就是你之前在会议上板着张脸的原因？看上去真丑。”</P>
“呃……这倒不是。”索德有些尴尬的想要挠头，不过看着艾丝妲那一副“你敢动一下试试”的眼神，还是选择把手放下。</P>
“主要是有人告诉我成天笑脸迎人不太符合我副会长的身份地位。所以我今天收敛起来了？”</P>
“谁说的？别听他胡说八道。”艾丝妲毫无大小姐形象的哼了一声。</P>
“你妈。”索德说道。</P>
“我妈也……等等，我妈？”艾丝妲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看着索德，感觉脸有些发烫。“你和妈妈见过了？什么时候。”</P>
“就前两天，你叔叔刚找完我，阿姨的通讯就打过来了。说实话，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索德无奈的笑笑。</P>
“让你和我叔叔合作，活该。”艾丝妲笑着骂了一句，继续问道。“然后呢，妈妈和你都说了些什么？”</P>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问我你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之类的。”索德笑道。</P>
“这样啊。”艾丝妲点了点头，没再说话。</P>
皎月当空，却不见繁星随行。</P>
庆典的灯光将黑夜照耀的与白昼无异。道路的两头支起了各式各样的摊子，五色斑斓的灯光闪烁，为这颗科技高度发达的星球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P>
一时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了这许多人，将原本还算空旷的广场拥挤的熙熙攘攘。</P>
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年纪的不大的孩童抱着一个大大募捐箱穿梭在人群中，或写着“维尔特基金会”或写着“斯夫教育”。</P>
咬了一口从一旁摊子上买的冰淇淋，索德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太甜了。</P>
随手拿过一旁供应的免费可乐，不知为何这场庆典似乎只供应这一种饮料。打开，喝了一口，伴随着绵密的气泡在口腔中炸开的奇特口感，冰凉酸甜的美妙感受自胸腔向四周蔓延。</P>
他的旁边是已经充分融入了人群的艾丝妲，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不能和“大小姐”这个词联系到一块了。</P>
嘴里叼着刚刚一个孩子送的棒棒糖，手里则是拿着一把气枪专心瞄准。不知为何，索德总觉得这个样子看上去有些眼熟。思索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不禁笑骂一句：</P>
“靠，这东西怎么哪个世界都有。”</P>
“你说什么？”听见他声音的艾丝妲回过身来看他，“什么哪个世界都有？”</P>
“没什么，你刚才的样子很像我的一个朋友。”索德笑着搪塞了过去，不过说起游戏，他还真想起了一位故友，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P>
恍惚间，灯火阑珊，似乎远处的确站着那道扎着单马尾的小巧身影。</P>
“砰——”</P>
没打中。</P>
“啧，就差一点。”</P>
大小姐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气枪，又看向一旁喝着可乐似乎是在眺望远方的人。</P>
“你来试试？我要那个小狗玩偶。”</P>
索德看了她一眼，将手中还没喝完的可乐递过去，从艾丝妲手中接过气枪。回头又看了一眼之前的那个方向，先前的那个熟悉身影已然消失不见。</P>
“错觉吗？”他嘀咕了一声。</P>
“你说什么？”艾丝妲问道。</P>
“没什么。”索德笑着回答道，低头观察起了手中的这把玩具枪。</P>
看了半天还是没得出个所以然来，他索性不再多想，打算直接靠自己以前训练出枪斗技术来给年轻的摊主好好上一课。</P>
“砰——”</P>
两声枪响。</P>
旁边也有一对情侣在玩这个游戏。</P>
都没打中。</P>
索德黑着脸，不断掂量着手中气枪，一旁的艾丝妲倒是笑的很开心，拿起刚刚顺手买的小吃，笑吟吟的咬了下去。</P>
“加油~，沃兹，拿下那个小狗玩偶！”</P>
“老板，再来五次。”这句话同样是大小姐说的。</P>
……</P>
空枪、空枪、空枪…以及空枪！</P>
一连五枪下去，某位曾接受了严格训练的前星核猎手愣是一枪没中，低头看着手中的枪，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P>
一旁的大小姐现在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每当她和沃兹相处时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忘记大小姐的架子。</P>
“沃兹，还打吗？其实那个小狗玩偶不要也不是不行。”虽然听上去是关心，但如果大小姐憋笑不要憋的那么辛苦的话，索德先生应该会更加感动。</P>
“不行，继续。”索德咬着牙恨恨道，“老板，再来五枪，不，十枪！她买单。”</P>
无视了老板悄悄朝自己比划的大拇指，索德抱着枪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了。”</P>
“行吧，那你继续玩，我去别的地方看看。”</P>
玩腻了的艾丝妲自然不可能留在原地，难得有机会脱离家族的视线，她当然要先玩个痛快再说了。</P>
临走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足够买下游戏摊子的信用点留下，给老板使了个眼色。</P>
相貌平平的老板不动声色的将那堆信用点揣进了怀里，向这位凭亿近人的富婆比了个oK的手势，转过头来看向索德的眼神更加羡慕了。</P>
事实证明，会用真枪不一定就玩得来打靶游戏。</P>
守恒学说第不知道多少条：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P>
比如说现在，一连数枪下去，索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老板的嘴角就上扬的越来越厉害。</P>
“让开，废物。”</P>
清脆却毫不客气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索德顿时怔住，不是因为这个声音有多好听，而是有多熟悉。</P>
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纤细却不柔弱的手就毫不客气的将他手中的气枪夺走。</P>
有着奇特单马尾螺旋发型的少女一把将他挤开，占据了打靶位，连多余的瞄准动作也没有。</P>
抬手，然后……</P>
“砰——”</P>
巴掌大小的小狗玩偶应声落地。</P>
“砰——”</P>
这次是难度最大的穿着黑金色礼服学者打扮的公仔。</P>
“砰——”，“砰——”，“砰——”</P>
接连几声枪响，不过转瞬间原本排的满满当当的玩偶就已经一个不落的进了那位突然闯进来的少女的怀里。</P>
“这，这位小姐。这是那位先生的子弹。”摊主看着眼前的美丽少女，咽了口口水。</P>
倒不是他对这个小姑娘有什么想法，而是站在那个女孩身后的那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高大男人过分有压迫感而已。</P>
“没事。”</P>
将少女还来的气枪塞回了老板手里，索德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一个小狗玩偶就已经塞了过来。</P>
她将玩偶一股脑的塞进了身后的男人怀里，腾出手来拍了拍索德的肩膀。</P>
“加油！”</P>
正要离去，又回头把那个穿着黑金色礼服，学者模样的公仔塞了过去。</P>
“这个也给你。”</P>
说完，头也不回的和抱着一堆玩偶的男人潇洒离去，如果他们没有走到一半去捡掉下来的公仔的话应该会更潇洒。</P>
……</P>
不管怎么样，反正有艾丝妲留下的那笔钱，老板怎么也不会亏是肯定的。</P>
只是老板那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目光实在让索德感觉有点待不下去了，抱着银狼友情代打得到的两个玩偶就要去和跑别的地方玩的大小姐汇合。</P>
远处，抱着一堆公仔的男女并肩而立，看着他离开的方向。</P>
“才和他见面，不再聊聊？”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些沉闷。</P>
“聊什么？”少女低头打着游戏，粉红色的泡泡从她的嘴里吹出又炸开，乐此不疲。</P>
“星核猎手确实不适合他，既然他已经离开了，那就没必要再有太多牵扯了。”</P>
“是吗？”男人的嗓音低沉暗哑，看着那个远去的少年，回忆起他的曾经，语调似乎轻快了一些。“那可不好说。”</P>
……</P>
再次和大小姐汇合时，艾丝妲正捧着一堆小吃小口品尝着。</P>
无论廉价与否，此刻这些街头常见的零食显然是要比私人厨师精心烹调出的佳肴更符合她的胃口。</P>
“沃兹。”看见急匆匆赶来的索德，艾丝妲甜甜笑道。</P>
而当她看见了对方手中的公仔时，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更加明媚了。</P>
“你快尝尝这个，这个味道真不错。”说着，她一把夺过索德手中的小狗玩偶，又把一串丸子送到了他的嘴边。</P>
看了眼送到嘴边的丸子，又看这满脸写着期待的艾丝妲，索德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咬了下去。</P>
劲道弹韧的口感搭配还有些烫的汁水，浓郁到化不开的鲜香在口腔中瞬间爆发。</P>
索德嚼着，感觉一般。就是很普通的一道丸子，艾丝妲喜欢无非是图个新鲜而已。</P>
捧着索德好不容易“赢来”的玩偶，艾丝妲抱着端详了片刻，像个普通少女一样喜笑颜开。</P>
“长得好像佩佩啊，送给阿兰，他一定会喜欢的。”</P>
“阿兰？”索德咀嚼着这个名字，他知道佩佩是艾丝妲养的小狗，阿兰是她的护卫兼朋友。</P>
“说来我和阿兰都没见过面，这次你的那些护卫里阿兰在吗？”</P>
“阿兰在吗？”艾丝妲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阿兰怎么会在？”</P>
“家里给我安排的护卫都是女性，阿兰他可是男孩子啊。”</P>
“那真可惜，我还想见见你的其它朋友呢。”索德叹了口气，遗憾道。</P>
“放心，以后会有机会的。”艾丝妲笑着安慰他，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我和你学学阿兰平时的样子吧。”</P>
“每次出发来学会之前，他都要对我的护卫们进行一番嘱咐。”说着，艾丝妲故意压低了嗓子，学起了男孩子的声音。</P>
“大家要听从艾丝妲小姐的命令，也不要给索德先生添乱。”</P>
“听上去不错，很尽责。”索德笑道。</P>
“什么尽责啊，那家伙简直是固执！”艾丝妲没好气的抱怨道。“每次我提醒他，‘阿兰你不要总是训练了，放松一下，别太累了。’，他却说：‘没事，我有自己的判断。’真是气死我了。”</P>
说是生气，但是艾丝妲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消弭。</P>
看着陷入回忆的大小姐，索德轻笑一声，没有打扰她，从一旁拿起一罐可乐，打开，喝了一口。</P>
“所以你的判断是什么？沃兹。”</P>
索德举着可乐的动作微微一僵，随即缓缓将罐子举到嘴边，慢慢喝尽。随手将罐子压扁，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P>
“你猜到了？”没有转头去看艾丝妲的表情，他继续看着远处，似乎是想寻找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P>
“你骗了我。”艾丝妲平静的声音中听不出心情。“如果是巴林特叔叔的话，他根本不会让你强行把我留在学会，那太蠢了。”</P>
“叔叔他虽然才学一般，但论怎么利用人的感情却是当之无愧的大师。”</P>
“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应该会让你展示对我的不舍，但又不会阻挠我的离开，要是能让我看见你的失落的话，也许我真的不会离开也不好说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