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簌然落下,澹台缘浅仰首看着他渐渐苍老衰败的面容,心中如受钝刀凌迟般痛不欲生。
“师傅!!!”
“阁主!!”
就在老阁主抬起手的瞬间,苍老的身躯宛若生机断绝的朽木般轰然倒地。
程杨扶着他骨瘦嶙峋的手臂,赤红的眼中,满含的泪水瞬间汹涌而出。
“莫哭了!老夫最见不得眼泪”
四人围在老阁主身边,咬牙忍住哽咽的哭声,却如何的都控制不住蓬勃的泪水。
“老夫靠着丹药撑到你们归来见你们最后一面已是已是了无遗憾了!丫头”
澹台缘浅忙拉住他颤抖的手。“在师傅我在。”
“此后冷煞阁就交给你了你天赋极高学好炼丹术为师在九泉之下也也会为你高兴的”
澹台缘浅咬牙点头。“师傅放心!我一定守好冷煞阁,早日成为九品炼丹师!”
老阁主露出一抹虚弱的浅笑。“好程杨程悦”
程悦忙哭着上前。“在阁主,我们在”
“好好辅佐丫头如同敬畏我一般”
“是阁主放心!我们一定奉澹台姑娘为主,忠心辅佐她!”
老阁主长出口气,浑浊的眸子在四人脸上一一扫过。“好很好老夫安心了!”
澹台缘浅见他目光渐渐涣散,急忙抓住他的手,高声呼喊。“师傅!是谁?是谁伤了你?徒儿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北帝白,九,霄你们一定要当心”
虚弱的话音陡然消失,老阁主萎靡的双眼缓缓闭合,一代天之骄子,一朝乱臣贼子,一方枭雄,这个一生颠沛流离,几经沉浮的无冕之王,终于,走完这浓墨重彩的一生。
“师傅!!!”
“阁主!呜呜阁主……”
恸哭声,呜咽声,充斥着阴冷的木屋,一阵山风吹过,哭嚎声伴着刺鼻的血腥味传出老远,凄厉宛若人间炼狱。
三日后,一行四人静默的矗立在老阁主的坟墓前。澹台缘浅望着墓碑上那容修二字,枯涸的凤眸中再次涌出两行清泪。
师傅!你困苦一生皆因出自雍朝皇室,不想最后,舍不下的,还是容这个姓氏。师傅啊!你当初刻下这块墓碑时,便已然放下了那些解不开的国仇家恨了吧!如此也好!徒儿只愿您来世莫要生在帝王家,随心所欲,平安喜乐。
“浅浅,莫要再哭了!师傅也不愿见你如此伤心。”
“阁主回吧!山风愈冷莫要伤了身子。”
澹台缘浅怔愣了一瞬,才恍然明白,程杨这是阁主是在唤她。“好,我们回吧!也不知程悦怎样了?”
“她不过是哭的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秦深扶着澹台缘浅走在前面,听他如此答话就心觉不好。果然
“你的这是说的什么话?程悦几次都差点儿背过气去,你怎能如此漫不经心?”
程杨一口气憋在心里,看着澹台缘浅紧皱的眉头,却不敢出言反驳。
“走吧!你不是担心程悦吗?莫要与这个榆木疙瘩置气了!”
澹台缘浅又瞪了程杨一眼,这才由秦深扶着继续下山。
程杨看着两人相依相扶的背影,再想到家里那个蛮不讲理的程悦,只觉得头痛欲裂,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