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道想上前安慰又觉得矫情唐突,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更觉得不合适,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显得茫然无措。
夜空中挂满繁星点点,闪烁不定,就像一双双充满神秘智慧的眼睛,也像一颗颗美丽的闪亮宝石,更像一粒粒闪耀的珍珠在黑幕上舞蹈。
屈露露终于哭累了以后,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双眼肿得像是两只灯泡,若无其事地对夏有道说,我饿了,你再请我吃个饭吧。
夏有道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眼。
出去的路上,屈露露又找夏有道借来手机,然后走去一边,打了电话给闻忠向他汇报了自己这一天的行程。
吃饭的时候,二人又喝了酒。
人生不过二两酒,一两心酸,一两愁。我有故事你有酒,我能陪你唠一宿;我把故事换成酒,骗你一心跟我走。
几杯酒下肚,什么隔阂都没了。
屈露露向夏有道倾诉,说自己是个孤儿,从小到大都是由爸爸的一个朋友扶养长大,现在自己长大了,得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还要赚钱报答这个叔叔的养育之恩。
夏有道的一腔愁绪完全被勾了出来,然后将小姨突然来找他拖孤的这一节前后都向屈露露倾诉。
屈露露一听,顿时十分不解,醉眼朦胧地问他觉得自己最缺的是什么,或者说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夏有道不假思索地答,亲人,当然是亲人,我做梦都想有亲人。
屈露露眨巴着大眼睛,继续问,可你现在明明有亲人了,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夏有道一愣,是啊,我这是在干啥?抱着地瓜找红薯?.
晕晕乎乎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缠着小姨的场景。
第二天,心结已解的夏有道来到医院,看着床上被病魔和生活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林子娇,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们都是彼此间唯一的亲人,但你当年觉得我就是个拖油瓶,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压力和不便,所以把我抛弃了。我和你不一样,我选择原谅你,也选择直面生活的不幸和压力。我会抚养表妹,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她是表妹,是我唯一的亲人。对于我来说,亲人比什么都重要。
林子娇忍不住嚎啕大哭,好不容易平复情绪后,最终决定向夏有道说出自己为什么要丢下他的始末。
林子娇从小父母双亡,一直由姐姐和姐夫抚养长大,衣食无忧。可姐夫姐姐相继过世后,她一个1岁的半大孩子,要抚养一个岁的幼儿,只能辍学,谎报年龄去餐馆、旅店打黑工。生活的重担让她的眼前一团漆黑,和外甥相依为命的时光,似乎才是这团黑暗中的一丝光亮。
林子娇十八九岁时出落得亭亭玉立,在一家旅馆当保洁员打扫房间时,被旅馆的甄老板生拉硬拽拖入客房***了。
事后,林子娇哭着说要报警,甄老板却不慌不忙地说,你要是敢报警,或者把这事告诉别人,我就找人弄死你外甥。就算进了监狱,我照样能
和外面有联系。你外甥不过八九岁,找个人弄死他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林子娇害怕了,她知道,这个甄老板有涉黑背景,自己根本惹不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林子娇梦魇一般的日子。
甄老板命令她必须每天准点来上班,不然不仅会开除她,还会去她家里找她。自此之后,在林子娇上班期间,甄老板每天都会对她实施***。
就这样,甄老板的恐吓和禽兽行径成了林子娇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剑,也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惶惶不可终日,睡梦中经常会被吓得突然惊醒,无时无刻不在琢磨该怎样逃脱魔爪。
一个偶然的机会,林子娇在居委会听说了谁谁谁在沿海地区打工,赚了很多钱这样的一些街头八卦。
林子娇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似乎就是她逃离魔爪的最佳办法。至少,当时的林子娇就是这样认为的。甄老板垂涎的仅是她的身体,她如果突然消失,甄老板完全没必要去为难一个九岁的小孩。
带着外甥一起,林子娇又担心去了外头人生地不熟,万一没找到工作,岂不要流落街头?将外甥留在家里,无论如何,他至少还能有个容身之地。但抛弃外甥,独自一人跑路,却又让她一时之间委决不下。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林子娇仍未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