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冷笑两声:“婶子说这样的话,我觉得不大公道吧?你这一个大水缸的钱,里面起码有一半是这些年从我家拿去的,还有一小半,是大花姐几个没黑没夜做绣活儿搓草绳赚来的,你拿她们自己赚的钱给她们姐儿俩买棺材多烧些纸钱,也不亏什么,哪能一张纸钱都不给她们烧呢。”
山桃从来就不信鬼神之说。
虽说她是重生回来的,但她从未追究过这背后的原因,更是不信人死后会有阴曹地府。
可今日,山桃就要较这个真儿。
也没别的缘故,纯粹是她看不惯大柱娘这个德行。
“是她们挣的钱又能咋的!我是她们的亲娘!她们的钱,那就是我的钱,我想咋花就咋花!呸,她们打傻了我的大柱,又害死了我的二柱,我能给她们俩出两口棺材就不错了,要是按照我的意思,我就找几个人将她们丢进乱葬岗喂野狗!”
山桃笑着点点头:“原来婶子是这么想的,那我今儿个就不得不替你那两个可怜的闺女主持公道了。”
她也不是同情钱二花和钱三花,就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不能叫这么恶心的大柱娘以后过得舒坦了。
大柱娘还没反应过来,山桃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五叔,你赶紧叫人去镇上买几副上好的棺材来,钱家的丧事,咱们得大办特办,才能消了钱家姊妹的怨气,还有,得办上三天的流水席,村里这么多人都来帮忙了,咱们不能叫大家伙饿着肚子帮忙啊!”
屋里的大柱娘发出一声嚎叫:“贾山桃,你这个贱人!你是要害死我啊!”
赵五叔不明所以,往屋里看看,又看看山桃:“山桃,咋回事?叫你去拿银子,银子呢?你快别胡闹了,拿了银子,分派了活儿,我还得回家拉柴火往你家送。”
山桃笑道:“五叔,我没胡闹,大柱娘攒了好多钱呢,足够办一场体面的白事了。”
她拽着赵五叔往屋里走,顺道还叫上了其他几个人。
众人一进屋里,就看到大柱娘正慌里慌张地铺着被褥。
山桃一把掀开被褥,又不顾大柱娘的阻拦,推开草席子和木板等物,露出了那个大咸菜缸子。
众人跟刚才的山桃一样,都惊呆了。
有个人反应过来,甚至跳上炕要去抓钱,被赵五叔呵斥住了。
“干啥呢!这些钱是用来办丧事的,办完了,剩下的钱就是给大柱娘养老的,你们可不能动啊。”
那人悻悻地收回手,忽地又兴奋道:“五哥,就按照刚刚说的,咱们在村里办三天的流水宴吧,钱家一家四口死得邪性,把这白事办得体面一些,兴许能消了那姊妹俩的怨气呢。”
赵五叔本来还有几分犹豫,可跟进来的人都大声附和着,非要办这个流水宴。
赵五叔也只好点了头:“那就这么着吧。”
他指了人去叫了村里的几个稳重人过来点钱,又分派了活计,买棺材,置办一应白事用的东西,采买流水宴的菜蔬……整个钱家热热闹闹,只有大柱娘徒劳无力地瘫在墙角。
“完了完了,我的钱啊……二柱啊,娘还指望着用这个钱给你在地底下娶个婆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