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山桃要走,几个被弄脏衣裳的书生就把方相公推了出来,叫方相公去跟山桃要钱:“方兄,你最年长,又是咱们几个当中书读得最好,最得先生青眼的人,今日之事要讨回这个公道,非得方兄出面不可。”
“就是就是,指望着徐相公,怕是指望不上了。”
“咱们哪敢支使徐相公啊,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怕是回家还要给他那个乡下娶的娘子洗脚呢!”
徐光宗一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握成拳。
他堂堂敬国公府出身的公子,竟然落到这个地步,要被一群酸书生耻笑!
若非当初敬国公府那个老毒妇非要赶尽杀绝,逼着他爹发卖他们母子,他又何至于此。
外室之子又如何?
难道外室之子就不是敬国公府的血脉了吗?
且等着瞧,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带着他娘回到敬国公府,把那老毒妇活活气死。
敬国公的爵位,迟早是他徐光宗的!
方相公被人吹捧,就很是得意,胆子也大起来,竟一点都不怕孙时安,粗声粗气地要孙时安和山桃掏钱,不然,他就要告到官府去。
“呸!你去告啊!你现在就去!”
山桃才不怕他呢。
“姓方的,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连我朝律例都不清楚,听闻你家中有两个美妾?你大概忘了吧,我朝律例白纸黑字写着呢,白身之人,不得纳妾,你要想纳妾,要么就自已考功名,要么,就学那些有钱的地主老爷,给自已捐个功名出来,不然的话,我即刻就告上县里的学正!”
“学正若是知道了,你这辈子就休想再考功名,自然也要被白鹿书院除名,怎么样,方相公,你还去不去告我了?”
谁怕谁呀,姓方的要去告官,那她就在公堂之上当众说出姓方的有两房妾室,届时,姓方的不仅以后不能考功名,还得被杖责二十。
方相公刚壮起来的胆子立即就被戳破。
他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瞥了站在山桃身后如铁塔一般的孙时安一眼,就灰溜溜地往墙根躲。
山桃得意急了,她不想再跟这群人待在一块。
今晚拽着孙时安来喜乐宝的目的只有一个,吃!
既然已经吃好了,再待下去没啥意思,她便起身掐着腰扫了众人一眼。
“还有谁!”
还有谁敢站出来要钱!
有个书生愤愤不平,小声嘟囔道:“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你叫那个杀猪的出去!”
要不是因为有孙时安在,他们这群人才不会怕一个小娘子呢。
山桃笑吟吟地挽住孙时安的胳膊,很是得意地朝着那个书生翻白眼:“我没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就找一个跟我家相公一样有担当的男人护着你呀!”
书生脸色涨红:“你……士可杀,不可辱!我、我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