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儿急了,忙推开山桃,扶着门框站起来,却不想动作太急,扯动腿上的伤口,疼得她叫了一声,抓着自已的腿便跌了下去。
“莹莹!”
山桃赶忙接住她,把昏过去的小乞儿抱到了东屋的大炕上。
“奶,你帮忙看着她,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山桃几乎是跑去了回春堂,一进门就抓着老大夫,叫老大夫跟自已走。
老大夫年事已高,跟在山桃身后一路疾走,到了孙家大门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抽过去。
“孙大娘子,容老夫歇口气,不行了不行了,这样下去,老夫怕是要死在你家门口啊。”
山桃背着老大夫的药箱子,急得团团转:“大夫,你别歇着了,赶紧进屋去瞧瞧莹莹,她昏过去了!”
老大夫讶异地叫了一声:“昨日那个小乞儿,果真是琇莹?”
山桃也不知道说啥好。
说不是吧,时安哥仅凭这小乞儿的一双眼睛就认定了小乞儿,反应还那么大。
说是吧,她现在也没看到小乞儿后背的胎记,还做不得准呢。
“大夫,你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去瞧瞧她吧。”
贾老太正在灶房烧水,照庆守在炕头上,山桃刚进屋,照庆就叫起来:“桃儿姐,你快来看看,这小花子身上烫得很!”
老大夫忙踱步到跟前,给小乞儿诊了诊脉,面色便沉下来。
他摇摇头,又换了小乞儿的另一只手。
“不妙,不妙啊。”
山桃的心始终梗在嗓子眼,老大夫一摇头,她就跟着心惊:“怎么个不妙法?大夫,你可别吓唬我啊。”
“老夫从不吓人,这小花子身子亏空太多,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倘若她真是琇莹,你们夫妻俩怕是要花大钱精心养着她了,不然,怕是活不成。”
老大夫指了指小乞儿的右腿:“先瞧瞧这条腿吧,烦劳大娘子拿把剪子,再端一盆热水来,老夫把她腿上的布给剪开。”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小乞儿包扎的伤口,这腿上的粗布缠了一道又一道,仔细一打量,才知道这些粗布并不是同一次缠上的。
说是粗布,其实只是用的破衣烂衫。
因包扎的时间太长,粗布被鲜血染透,很多都已经粘上了,用剪子剪的时候得格外小心。
老大夫剪了一会儿就得停下手,怕一时眼花,碰到小乞儿的伤口。
山桃等不及,干脆就接过剪子,自已来剪。
剪到最后几层粗布,已经能隐约看到小乞儿的伤口了。
山桃只顾着剪,忽然听得照庆哭了两声,就头也不抬地问咋了。
照庆指着小乞儿的伤口,哭道:“桃儿姐,你看一眼,她的伤……她的伤流脓了……”
山桃这才发现,这最后几层粗布渗出来的不仅仅是血水,竟然还有脓水。
这一愣神之下,照庆又大叫道:“有虫子!有虫子!”
顺着照庆的视线看过去,那几层粗布下头竟然隐隐有东西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