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推开孙时安,朝着外头嚷:“照庆,你快来!”
“桃儿,我还没说完话呢。”
孙时安乐呵呵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山桃手中:“一百两!从赛老板那里要来的,只有一百两,剩下的过两日再给咱们。”
山桃惊讶挑眉:“她肯给咱们钱了?”
山桃见着钱就高兴,但一想到那日拖着赛老板上车的婆子,就很不舒服:“她不是没钱吗?她哪儿来的钱?不会是真的要把春风居给卖了吧?”
孙时安的面色便有些沉重:“是在找买家了,最近大半年,赛老板手上一直很缺钱,她公公病重,婆婆不能理家,偏生还有个不懂事的小叔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被人诓骗着去了赌场,一家子的重担都落在她身上。”
“上个月月底,她小叔子欠了赌场一大笔钱,实在是拿不出钱了,赌场的人说了,若是这个月底再见不到钱,就把她小叔子的腿打断,赛老板这才起了要卖了春风居的念头。”
“卖来的钱除了清账,外加给她小叔子还债之外,还能剩下些钱,她就准备拿着这些钱在关内买些货,跟着大舅出关去辽东把货清掉,再倒腾些回来卖,兴许还能东山再起。”
山桃快气死了。
赛西施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能被公婆一家给坑成这样!
一个妇道人家,辛辛苦苦打下基业,为了一群蝗虫,竟舍得把自已呕心沥血拼来的家财散尽,这可真是蠢到没边儿了!
山桃越想越气,气得心口窝子都疼。
“赛老板之前不是对你挺好的么?你跟她做了几年生意,不是干姐弟,那也算是朋友了,怎么就不能劝劝她?金爷是跟着你一起去的吧?他本事那么大,这个时候出手,帮赛老板把春风居保下来,或者当头棒喝,叫赛老板醒醒脑子也行呀!”
男人就是靠不住,要是她在场,肯定揪着赛西施,把事情的利弊仔仔细细讲明白,非要让赛西施远离婆家那群蝗虫才好。
若是换了她奶贾老太,那就更简单了,直接几个大嘴巴子扇上去,把赛西施打清醒,总比叫赛西施头脑发昏把钱拱手让人的好。
“桃儿,你别急。”
孙时安扶住了山桃的肩膀。
“金爷和我也试着劝过她,金爷甚至还提出要去跟赌场的东家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免了这笔赌债,可赛老板自已不同意。”
“她当然不能同意了,”山桃垂下眼眸,“但凡能开起赌场的,背后的势力可不一般,她若是同意了,就得欠金爷好大一笔人情,将来用什么还?”
送几根笋跟免一笔赌债的人情可不能比。
金爷去跟赌场东家谈,那是担着风险和人情的,赛西施是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金爷要为她担多大的人情。
这个人情,她还不起。
“那也不能为了给她小叔子还赌债就把自已的心血给糟蹋了!”山桃上辈子吃过苦,这辈子看到跟她一样处境的人,就想拉人家一把,“这几日若是瞧见了赛老板,我去跟她说!”
“桃儿,你怎么这么心善?”
孙时安情不自禁拥住山桃,在山桃额上啄了一口。
他的小娘子,真是越看越惹人疼。
“哎呀!”
门口忽然间就响起了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