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秀莲快饿死了,哪怕再看不上青菜粗面,只要吃上一口,勾动了肚子里的馋虫,也跟饿死鬼一样,吃得可快了。
都把闵怜儿给看呆了。
山桃最看不得闵怜儿这个样,装什么装!
别人不知道闵怜儿的底细,她最清楚。
饿得吃不上饭的时候,闵怜儿还偷过老乡家的地瓜,抓着生地瓜,啃得渣渣都不剩。
山桃跟贾秀莲有仇,跟闵怜儿的仇也不小。
闵怜儿骂贾秀莲可以,但不能骂贾家的家风。
山桃当即就把筷子一拍,恶狠狠地瞪了闵怜儿一眼:“你是谁呀?你认识我大姐吗?你知道我家是穷还是富吗?一口一个山珍海味的,好像我家吃饭的时候,你就蹲在我家饭桌底下似的!”
“我大姐吃饭快怎么啦!任谁从早到晚粒米未进,捧着这么好吃的面都会吃得这么快,你不是说这是庙里师父们的心意吗?你不是说你吃惯了吗?为什么你吃得这么慢,一副难以下咽很嫌弃的样子,怎么啦,你刚刚说的话都是在骗人吗?”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动不动就哭,装柔弱给谁看啊!你家的家风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我们庄户人家可不吃你这一套,自家死了人呐,天天哭丧着个脸!一瞧你这张脸就晦气!”
噼里啪啦一顿骂,山桃骂得真是神清气爽,把上辈子受的窝囊气都给骂出来了。
闵怜儿这下子真的是被骂得词穷了。
她慢慢涨红了脸,一双凤眼噙满了泪水,张嘴刚要说话,山桃就指着她骂:“还哭!要哭跑回自已屋中哭!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来上香祈福,都不认识你是谁,就跑来我们这一桌,当着我们的面哭哭啼啼,我们被你沾染了一身晦气,自已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哭!”
旁边有男香客看不下去,站出来帮闵怜儿说话。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泼辣?你瞧瞧把人家小姑娘骂得,哭成什么样了,你们家的大人也不管一管!”
山桃乜斜了那男香客一眼:“怎么,你心疼她了?你心疼她,那就把她领到你们那一桌,你和你家娘子吃着饭,叫她坐在对面哭给你们看呀!”
男香客愤愤不平,刚要开口辩驳,就被山桃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我说这位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吃饭的时候看着小姑娘哭?”
她又笑眯眯地对男香客的娘子道:“这位姐姐,你可要看好自家的男人呀,这年头,专门有那娇滴滴的小姑娘出来骗人,在男人跟前挤两滴眼泪,就能骗走男人一大笔钱,姐姐,你可得多多注意点。”
那娘子立马就扭着自已男人的耳朵,骂骂咧咧地出了斋堂。
再无人敢管闵怜儿的闲事,闵怜儿这回是真的委屈了,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表哥,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被人这样污蔑,我……我不活了……”
徐光宗更是气得嘴唇都发白。
他不指责山桃,反而对着贾老四发难。
“伯父,你们贾家的家风便是如此吗?若贾家女儿都这般蛮横不讲理,那就恕小生失礼,要再考虑考虑与贾家的这门亲事了。”
“徐相公!”
贾秀莲大惊失色,慌忙站起来,甚至还带翻了凳子。
“贾山桃是贾山桃,我是我,徐相公切莫因为贾山桃泼辣不讲理,就要舍掉和我的婚事呀!”
她甚至还扯着山桃的袖子,叫山桃给闵怜儿赔礼道歉:“你还不快给怜儿表妹赔不是,你今天若是不道歉,我贾家就不认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