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三咸的条件白放羊明显的一愣,他以为陈三咸会对自己提出一些什么过分的条件。结果却是让孙仲旸跪下来求他,这确实让白放羊感觉到了惊讶。
但是白放羊不可能让这能治好小碗的机会从自己指缝中溜走,于是他转过身去对孙仲旸说道:“小碗是我的家人,她和师傅自打见到我就把我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所以我也很希望小碗有一天能够痊愈,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你说的我都可以理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事物。但是就像你拒绝了我的邀请一样,我也没有义务为了你或者你的家人跪下来求这么一个让我厌恶的人吧。”孙仲旸看着白放羊一口回绝道,一如白放羊以家人为借口回绝孙仲旸一样。
白放羊知道自己这么嘴上说说就能让孙仲旸跪下去求陈三咸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对于现在来说自己最大的筹码就是接受孙仲旸的邀请,跟他一起成为逆贼。
但是如果真成为了逆贼,小碗和师傅也会受到牵连。想到这白放羊不由得看向了这个自己一向很是尊敬的师傅。
“你就按照你自己的选择来吧,你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师傅干干瘦瘦的身影在这一刻变得血肉丰满了起来,其实在他的眼中,白放羊和小碗一样都是他的孩子,每一个孩子都有每一个孩子最单纯的愿望。小碗的愿望就是自己的病快快好起来,不让白放羊他们两个人再去做死人买卖。
而白放羊的愿望也很简单,就是努力治好小碗的病,然后和小碗一起给自己师傅养老送终。但是终究孩子有一个人能完成愿望,白放羊选择了让小碗完成自己的愿望。
“你如果救了小碗,我跟你走。”白放羊想了想,眼神从迟疑犹豫变为坚定,他的内心中燃起了另一道光芒。
白放羊提出了条件,现在轮到孙仲旸开始思考了。他并不想给陈三咸跪下,无论是自己作为孙家少爷的优越还是身为武道宗师的自傲都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么去做。
可是孙家已经不复存在,父亲也已经身死。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被扣上了逆贼帽子的逃犯,又有什么优越和尊严呢?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是那个四十多岁还只是乾汉城城门军士的刘义符和自己说过的道理。以前总觉得自己对于道理非常的明白和了解,现在他对于任何道理都不明白。但是看的却是比以前真切了不少。
“好,本来小碗发病就有我的原因,我给陈三咸跪下又何妨?”孙仲旸最终点了点头,缓缓走到了陈三咸的身边。
这次我跪下了,我又向你低头了,但是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孙仲旸的双腿有些颤抖,但是还是跪了下去。
“孙仲旸,叩一人是为命。今天你跪拜在我的脚下,你的气运就永远无法凌驾在我之上。他日山水相间之时,我要你以君臣之礼相迎。”陈三咸蹲下在孙仲旸的耳边如是说道。
等陈三咸在站起身,孙仲旸从他的身上看到的是,五岳齐来压我身,不妨我为逍遥人的岿然。陈三咸这座山自己穷其一生可能都无法翻越了。
与此同时,在白云山巅骑着青牛的王未羊抚须而笑。跟在他身后慢慢悠悠参道的赵缘见状问道:“羊师傅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笑这气运这命数罢了。”王未羊开口,脸上的褶子簇成了一朵菊花。
又说这陈三咸等了半天没等到孙仲旸的下文,接着说道:“跪都跪了,不求我一下可不是前功尽弃吗?”
刘义符听了陈三咸的话又看了看一脸纠结的孙仲旸心中不由得感慨,你非要把这样一个意气少年压得死死的才肯罢手吗?
但是刘义符并没傻到上前维护孙仲旸的尊严或者请求陈三咸让自己代替孙仲旸去求情。因为他知道自己在陈三咸的眼中什么也算不上,或许现在的孙仲旸在陈三咸面前也不过是一颗稍微好看一点的小石头。
最终孙仲旸还是认命一般地说道:“求你救救小碗吧。”
陈三咸听完孙仲旸的话心情大好,对一旁焦急等待的白放羊说道:“开门!”
白放羊一听立即将陈三咸和段璎带进了小碗的房间里。
屋里的小碗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了,身上的皮肤也逐渐变成了僵硬的黑皮,嘴里甚至还流出了绿色的浓稠液体。
陈三咸看了看小碗的模样咂了咂嘴,然后他对白放羊说道:“出去,我没叫你们你们就别进来。”
白放羊现在有求于陈三咸也只能作罢,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白放羊走出了屋子陈三咸才对段璎说道:“来吧,开始你的表演。”
段璎自打那次杀了白家的门客之后也是对于如隙镜的使用方法无师自通。她掏出如隙镜,身体中的死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如隙镜之中。
一小会如隙镜就离开了段璎的掌心,直接悬浮在了小碗的额头上。段璎刚想将小碗骨髓之中纠缠的黑气吸入如隙镜中时陈三咸忽然开口了:“养了这么多年的魔将毁了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