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回来(2 / 2)

愿以我之名 行者入梦 1914 字 10个月前

傅瑾垂下手,「我知道了?」

愿抱着傅达坐在沙发上。

电铃响了。

傅瑾开门,门外是裔、艾莉希、氹。

傅瑾愣了愣。

…是这样啊。

而后,他扬起笑容,「…欢迎回来?」

零回到她的异度空间。

他不在乎的东西很多很多很多。

诗歌、哲学、文学、写作…

可这些他毫无兴趣的事物细细堆砌,却成了她。

他走出内室,她坐在桌子前,低眸在白纸上写写画画着。

她会的东西很多,但不包含生存。

这样是不行的。

「…予?」

她回过头来,「早?」

但这就是她。

所以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却又总是…

「早?」

予儿的一天很单纯。

「能弹弹Naless吗?」她靠在钢琴旁,望着走进琴房的零开口。

零点点头,向前一步拉开钢琴椅,他的指尖触上琴键,如跳舞开始跃动。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聆听乐音。

「——咚!」

是她压在了他的手上。

零停下演奏。

她的头靠在他曲起的肘间,人已经睡着了。

「又」睡着了。

他抱起她,一路穿过长廊走到她的房间。

零将她放到床上,轻声叹息,「予…既然如此,放弃他吧,好不好?」

他低声问她。

「不好?」她已经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她垂下双眸,「…我不要?」

零默了默,他摇摇头,轻声叹息,「妳累了?」

「…我们都累了?」她望著白色的天花板,表情有些空茫。

「别把自己逼上绝路。」他轻语,像劝告任性的孩子。

她把他拉上床,「…陪我一会?」

「我和你说过吗?」她枕在他的腿上,「他是一个寂寞的人?」

零低眸凝视她,很仔细的打量着。

「没有?」良久,他这么回答。

予儿没有多解释为什幺瑾是个寂寞的人,她抱着膝,垂下双眸,「…我想陪着他?」

零望着她,「…」

「我梦见了妳和他的事?」他说。

「…」她愣了愣,唇角竟忍不住勾了笑。

「妳笑了?」零提醒她。

「…对不起?」她低眸。

他叹息,「…别道歉?」

他本来就必需是个替身。

那天,他们又在天台见面了。

傅瑾回过头来,他问零:「…在你眼里,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零仰望高悬的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是怨怼,他说的很平静。

傅瑾望着他,「她喜欢你?」

零收回远望的视线,他看着傅瑾,「她喜欢瑾?」

「…」傅瑾蹙眉,他扬声,「瑾他——」

但零没有被他引动哪怕一丝情绪。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傅瑾,神情很平静。

傅瑾眯起眼睛,他收声。

零面无表情的垂下双眸,「他们不能在一起?」那是陈述的语气。

傅瑾愣了愣。

「…什么意思?」

零说:「字面意思?」

傅瑾回家了。

傅傅,你有想过,人类的渺小是什么意思吗?

女人的声音蓦然浮现。

你有想过,如果人类只是实验室里的一些酵母菌,那么所谓人类的人生是什幺意思吗?

傅瑾打开冰柜,冰柜里放着各种各样不同的酒和饮料。

傅瑾叹气。

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很糟。

予鸢正好从房间走出来,她看见站在冰柜前的傅瑾,伸手开了灯。

傅瑾回过头看她。

予鸢看见傅瑾转过头来,开口问他:「傅,喝一杯吗?」

傅瑾一个人干了一整瓶红酒。

没有细品、没有享受,他只是在灌酒而已。

予鸢没有劝酒,她无声的慢慢喝着。

「…妳有想过…人类的人生是什幺吗?」傅瑾蓄意的让自己茫了。

「追求让自己更加进步的过程?」予鸢回答。

傅瑾笑了笑,「那么实验室里实验动物的一生呢?」

予鸢突然说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她曾经和我说过,她解剖过青蛙?」

傅瑾知道,「她」指的是予儿。

「青蛙的血不多,但会染湿下面的白布?」

傅瑾听着,他问她,「然后呢?」

然后?予鸢笑了笑,她开口:「在解剖之前,人们会破坏掉青蛙的脑干和神经系统,可即使如此,当剪开青蛙薄薄的内皮的时候,牠的心脏却还是会继续跳动,就好像是在无声的宣告我还活着一样?」

说这段话的时候她语气很平淡。

「虽然如此,但参与实验的每一个人也都会知道,这只青蛙已经活不了了?」

「有些人会哭,因为觉得青蛙很可怜?」

「实验还在继续,人们一步一步的按照流程察看牠的各种脏器?」

「青蛙的心脏很顽强的在跳,有些青蛙的心脏甚至会一直跳到实验结束?」

「她说,她一直记得,牠的心脏,一直到身体被他们丢弃进垃圾桶,都还在跳动着?」

「但牠活也好,死也好,都不会改变人们把牠丢进垃圾桶的结果?」

她微微一笑,复印了予儿当时的表情和语气。

「你说对吗?」

「…」傅瑾并不马上回答,他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予鸢垂眸。

「可是就算是这样,牠也会活着?」她微微歪头,一点不沉重,很理所当然。

「牠的心脏会一直跳动一直跳动…直到死去那一刻?」

「人们丢弃也好,不丢弃也好,青蛙的心跳,都不会停止跳动。」

傅瑾笑了,「好?」微微一顿,他说:「我前几天见了她?」

予鸢眨眨眼,「…她说了什幺?」

「她说…这个世界必定会把人生存所需要的送来,所以如果得不到某个东西,大多是因为…人们其实并不需要它?」

「啊…」予鸢笑了笑,「确实是这样?」她微微一顿,「但是有些时候,就算知道后面的結果,我们也是不能超进度的呀?」

就好像…当年的瑾一样。

「呵呵…」傅瑾低笑。

予鸢显得很疑问,「怎么了?」

「我的生命,还有两年对吧?」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她以眼神提问。

傅瑾懒懒开口:「我要复更填坑了?」他微微一顿,接道:「还有继续追寻世界的真相?」

她抬眸,笑了。这次,换她说了那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