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顾怀南点点头,可是看见姜念清澈的眼眸后,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若是可以,他真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母亲。
若是他不说,只怕将母亲蒙在鼓里,伤害会更加的大。
“母亲,你......”顾怀南皱着眉头,开口说了几个字,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姜念看穿了他的为难,往前走了几步,拍拍他的肩膀,“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出来便是,不必为难的。”
“好。”顾怀南艰难地开着口,继续往下说:“孩儿虽不知谢夫人为何回来找母亲。”
“但是依孩儿拙见,母亲还是应该以身体为重。”
“莫要与谢夫人走得太近,避免以后伤了心。”
“恩。”姜念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总觉得他是知道了些什么,便询问:“你为何会担心,我以后会被谢夫人伤了心?”
顾怀南慢慢转过身,背对着姜念,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有件事孩儿认为,有必要和您说一声。”
“你说。”
顾怀南清了清嗓子,缓慢地说:“孩儿近几日归家,发现这谢夫人与父亲走得有些近。”
他将身子转回去几分,偷偷用余光注意着姜念的神情,见没有太大的变化后,继续往下说:“虽说父亲与谢夫人是表兄妹,自幼一起长大,关系好也正常。”
“只是孩儿认为两人关系实在太过亲密了,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
“可我却不知道一次看见过,谢夫人与父亲举止亲密的样子。”
“前几日,孩儿在筛选顾府奴仆去留名单时,曾与几个奴仆谈过话。”
“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父亲常去谢夫人的家中。”
“母亲还是多注意点为妙,莫要被人给背刺了。”
姜念呼吸不由地加快了几分,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顾怀南诧异地反问:“莫非母亲也知道了?”
姜念点头,“是的,不过我早已经做好了打算,你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可。”
听到这话,顾怀南立即松了口气,“是,母亲,若是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便是。”
*
姜念来到院中。
远远的便看到谢梦薇身穿翠蓝金枝绿叶百花曳地裙,手中摇着一把团扇,斜靠在凉亭的柱子上,看上去好不惬意。
姜念挺了挺几倍,加快了脚步,朝走了过去。
“不知妹妹今日来我院中,是有何事?”
“姐姐。”
谢梦薇猛地回头,然后起身朝姜念走了过去。
她拉起姜念的手,亲昵地说:“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想念姐姐罢了。”
“再仔细算算日子,竟发现我也有好些时日,没来你院中,聚上一聚。”
“今儿刚好得空,便想着与你来叙叙旧。”
姜念掩着嘴笑,笑声间夹杂了轻哼的声音,有几分嘲讽的意味,“还是梦薇你记挂着我。”
若是在以前,她只觉得被人惦记着,心间觉得暖洋洋的。
现在,她只觉得谢梦薇虚情假意。
今日来看她,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我姐妹相称,只是记着姐姐啊!”
说完,谢梦薇看了眼,刚才姜念走来的方向,“姐姐怎么没有在屋中歇息,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恩,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姜念垂眸看了眼,谢梦薇拉着自己的手。
随即她也抬手覆在了谢梦薇的手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感慨道:“只是这主母也不好当罢了,整日要为府中的各种琐事操碎了心。”
“而且还要与各大家族维系好关系,真是有点累了。”
“从前便听母亲说过,当家主母不好做,当时并不理解,现在自己做了主母,才知道这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做好的。”
“啊?是吗?”谢梦薇脸色瞬间变绿了几分,她将手收了回来,轻晃了几下团扇说:“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的管理方式出现了问题,才会如此操劳。”
“若我是姐姐,定会把手中的权限放给,府中几个资历老的奴仆,让他们替我分忧解愁。”
“恩。”姜念脸色露出淡淡的笑容,“妹妹会这么想,也不怪你,毕竟你出生在这小门小户中,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是将手中的权限放给他人,只怕是时间久了,你空有个主母的名头,却没有几个奴仆肯听你的。”
“而且,这人呐!很容易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到时候总会想着,如何贪一点银子进自己的口袋。”
“不过是一点碎银子,那有何妨?”谢梦薇抬起下巴,反驳着,“想来顾府也看不上那几两银子。”
听到这话,姜念也不恼,笑着说:“妹妹可知积少成多?”
“这几两碎银子,可是能积攒成几百两银子啊!”
谢梦薇咬着唇,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姜念懒的在与谢梦薇讨论这个话题。
于是她便沉沉地叹了口气,垂眸盯着自己的双手。
谢梦薇立刻好奇地问:“姐姐,你怎么了?”
“唉!”姜念又叹了口气,面色沉重地说:“都是昨天夜里,闹出的一件事,惹得我有些心烦意乱罢了。”
谢梦薇身子往前倾斜了几分,“是何事啊?”
姜念摇摇晃晃,拖着步子走到凉亭的椅子旁,坐了下去。
她用手指捏着眉心,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说:“妹妹呀!你是真不知道,这主母的位置有多难坐。”
“就在昨天夜里,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却被屋外的说话声吵醒。”
谢梦薇好奇地问:“说了什么?”
姜念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近些日子,府中出现些心怀鬼胎的奴仆,一个个地想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