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有你在我娘身边照料着,我也就放心了。”
吴嬷嬷回头,在看到顾怀南的一瞬间,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看上去十分瘆人。
吴嬷嬷愣了一会,才行礼道:“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老奴不知二少爷今日回府,没有安排好下人为二少爷接风洗尘,请二少爷责罚!”
顾怀南摆摆手:“那倒不必,我本就是行医时,恰巧路过京城,便想着回来看一看。”
“你在为我母亲熬药?”
吴嬷嬷眼神不自觉往药罐瞟了一下,“是的。”
“是我之前给母亲开的那个药方?”
顾怀南死死盯着吴嬷嬷,只见她脸色更是变得苍白了几分。
好一会后,吴嬷嬷才如同细弱如蚊的声音回答:“是的。”
“那好,今日这药便由我亲自为母亲熬制,也算尽一份孝心了。”
随后,顾怀南朝煎药的灶台走去。
吴嬷嬷却微微弓着身子,站在顾怀南,将他拦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顾怀南问。
“老奴......”吴嬷嬷结结巴巴地说着,“这事还是交给老奴吧!”
“煎药这事,最讲究的就是火候,二少爷您身份尊贵,这事怎可您亲自来呢?”
“而且二少爷您舟车劳顿,想必也是辛苦,不如先回房休息,待用膳时,再让府中的丫鬟给您送过去。”
顾怀南眯着眼睛,嘴角挂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嬷嬷怕不是忘了,我正是给人看病的郎中,这煎药之事又怎会难得倒我呢?”
说完,顾怀南直接越过吴嬷嬷,来到煎药的灶台旁,拿起一块抹布掀开上面的盖子,用一把药勺挖起药渣。
下一秒。
顾怀南的脸色大变,将药勺摔进锅里,大声怒吼道:“吴嬷嬷!”
*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丫鬟跌跌撞撞跑进姜念的房间,随后跪在了地上。
姜念刚洗漱完毕,现在正将顾溪儿抱在怀中,逗着她玩,“出了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丫鬟跪在地上,头一刻都不敢抬起,“回夫人,是二少爷回府了。”
姜念眼神突然一亮,看来怀南是收到了她的信赶回来了。
丫鬟继续道:“只是,二少爷发现府中有人偷换了夫人的药,二少爷正在前厅,询问一众下人呢!”
姜念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吸了一口凉气后,头也往后仰了几分。
然后把顾溪儿交到雪柳的怀中,叮嘱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好溪儿,我前去看看怀南那边是什么情况。”
眼看娘亲就要踏出房门,她忽然咿咿呀呀地说道:【娘亲,你带上我啊!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院中。】
姜念脚步顿了下。
也对。
溪儿是上天赐给她的福星,若是将她带在身旁,兴许还能发现些什么,她未曾发现的东西。
姜念转头,对着雪柳说:“你还是带着溪儿,随我一同过去吧!。”
“是,夫人。”
雪柳抬脚,紧跟在了姜念的身后。
还没有到达前厅,姜念就听到了顾怀南的声音。
“到底是谁偷换了我母亲的药方?”
姜念加快脚步朝前厅走去。
只见众人的目光停留在吴嬷嬷身上,却谁都没有说话。
姜念捏着手指,在心中暗想:看来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都没有说出来罢了。
也就只有她,如此愚蠢。
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什么都不知道。
“怀南。”姜念走进前厅喊了一声。
顾怀南回头,看清朝他走来的人后,立刻上前迎了过去。
“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你正在前厅问话,听说有人偷换了我的药方?”
顾怀南点点头,“确实如此,此人心肠歹毒,换成的药方竟然是与母亲身体相克的药,喝了之后,只会让母亲的身体更加不适,若是长期服用只怕是会丢了性命啊!”
姜念虽然早已知道此事,可是再听到顾怀南这么一说,心头不可避免地吓了一跳。
她双手紧握成拳,就连指甲嵌入掌心之中都浑然不知,在心里咒骂道:顾修德你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枉我诚心待你,你竟然想要了我的命。
“母亲,莫要担心!”顾怀南安慰道:“待我给您号脉之后,再开些调理身体的药,想必母亲身体一定能好起来的。”
姜念点点头,然后看向前厅中的一众奴仆。
只需一眼便看到了春桃。
她走去询问道:“春桃,你可知是谁偷换了的药方?”
春桃立刻垂下眼眸,不敢与姜念对视,“奴婢不知。”
姜念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坐到正前方的椅子上,“吴嬷嬷,一直都是你在负责煎我每日服用的药,既然现在无一人敢说,是谁偷换了药方,那我只能按我的方式来处置了。”
姜念故意停顿了下,去看吴嬷嬷此刻的神情。
只见她。
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散乱的头发粘上脸颊上,看上去好不狼狈。
“吴嬷嬷念你在顾府为奴多年,若是肯交代出同党,我便可网开一面,否则,我只能把你交由官府了。”
“在大盛国,谋杀主子那可是死罪啊!”
后面几个字,姜念咬得极其重,吓得吴嬷嬷浑身发抖。
“回夫人。”吴嬷嬷磕磕绊绊地说,“此事是......”
吴嬷嬷话还没有说完。
顾修德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他边走边说:“发生了何事?让夫人您又要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