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麻了他半边身子。
云鹤枝喉尖一紧,只觉得半边身子像是着了火……
范徵羽寻常把他当师长一样敬重,何曾露出过这般神情,云鹤枝偏头看她,小姑娘脸上叠着层层红晕,呼吸是乱的,可是攥着他衣角的手,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这是……
在和他撒娇?
云鹤枝哪儿见过这般阵仗,与他接触的,都是京戏圈的人,就算有几个朋友,像是唐菀、阮梦西,那也不会和他用这种语气和神情。
大概学戏的,素来都有些老派的讲究,他何曾见过这种,心底震颤着,脸上一阵火辣辣。
范徵羽大概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好,我现在帮你化妆。”
范徵羽松开他的衣角,乖乖坐回位置上。
“安全带。”云鹤枝提醒。
“哦。”
范徵羽弄了半天,才把安全带重新系好。
云鹤枝开车,并没回家,而是去了梨园,孤男寡女,这个点,去他家里不太合适,而且他家中上妆的东西也不齐全。
这一路上,范徵羽心情都不错,只是云鹤枝……
被她那声云老板,喊得心颤难安。
久久心绪难平。
车厢内光线很暗,若不然范徵羽定能看到他通红一片的耳根。
攥着方向盘的手心,更是沁出了一层热汗。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称呼,大家都这么叫他,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好似变了个味儿。
像是能要了谁的命。
……
其实云鹤枝以前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可能还有些自闭,所以他喜欢像阮梦西那样的人,大胆,直接,爽朗,就像是阳光,那是与他截然不同的一种人。
只是他自闭卑微,不敢言明,更不敢靠近,待他小有成就,发现阮梦西已经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祁则衍!
他看得出来,两人是互相喜欢的,他选择了助攻成全他们。
他没有正式和她告白过,两人甚至没怎么独处,年少时心底的那点微澜,再度见面时,似乎早已不再浓烈。
相比现在心底的不安悸动,他对阮梦西,似乎从未产生过这样的异样感觉。
可能更多的是羡慕憧憬。
他渴望成为她那般肆意坦荡,随心所欲的人。
而如今,他早就可以和其他人正常交流接触,对阮梦西,那点憧憬自然早就消失殆尽。
云鹤枝开着车,余光瞟了眼副驾的人……
他心底,似乎隐隐确定了一件事。
想着她方才撒娇的话,唇角勾了勾,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还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云鹤枝此时并不知道,范徵羽小时候就是个活体撒娇精,这种事简直手到擒来,只是长大后,便少有这般情形,他此时招架不住,这以后——
就更加无法招架了。
云鹤枝心底想了许多事,一边开车,还得时不时查看范徵羽的情况,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一路尾随。
跟着他们,直接到了梨园门口。
梨园位置本就偏僻,这个时间点,除却偶有车子从前经过,空无一人,云鹤枝停好车,帮范徵羽拉开车门,余光瞥见停车场还有辆颇为眼熟的车。
这个时间点,这个人不回家,跑来梨园干嘛?
云鹤枝也没多想,领着范徵羽从梨园后门,准备进去。
只是某人喝了一点酒,虽然神智尚存,走路却趔趔趄趄得,云鹤枝不得不抬手稍微扶着她的胳膊,还是非常绅士客气的。
此时忽然有辆车从后侧驶来,车前灯亮得刺眼。
云鹤枝眉头一皱,车子已经在他面前挺稳,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在空寂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紧跟着一个男人推门下来,面色狰狞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