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上毕竟年轻,拆了针线后,伤口恢复得不错,很快,就算无人搀扶,也能在走廊上走几圈。
时间过得很快,术后近一个月,江锦上又在周仲清安排下,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医院各科室骨干专家,聚在一起,拿着他的体检报告,又进行了一次会诊。
“之前我们一直担心,术后会不会出现感染或者并发症,目前看来,恢复得很好。”
“他对外界环境感知比寻常人敏感些,身体新陈代谢也很快,以前周医生还担心会因此影响他术后恢复,现在看来,代谢快,反而是好事。”
“根据报告来看,没什么大问题的话,近期可以安排回家休养,定期来检查就好。”
……
好的医院,病房通常都很紧张,尤其是年后上京求诊的人太多,病房已经要饱和了,只要符合出院条件,医院不会留人。
最后决定,让他再住几天,安排出院。
消息传到江家,所有人都很高兴,唐云先与沈疏词这段时间都留在京城,原本已经打算离开,此时听说江锦上近期出院,便决定再多留两天。
江锦上出院,要住在江家的老宅子里,那边清净,适合养病,老太太提前几天搬回去,消毒清扫。
就连院子里冬日残留的枯枝败叶,都拾掇得干干净净。
老太太特意去上山拜神,请了几个平安福回来,家里小辈都有,江江和陶陶年纪小,保存不好,沈知闲便把平安福封在了孩子书包夹层里,图个吉利。
江锦上出院前几天,唐菀正着手收拾东西,他住院前后加起来,接近一个半月,来探病的人,送了许多牛奶营养品都还留在医院,堆了不少。
最可怕的是,某人送的一堆书,唐菀特意找周仲清讨要了四个大纸箱,还没装下。
“看样子,我还得找周叔再要个箱子。”唐菀正打算出去,开门就瞧着一个男人正欲敲门进来,“舅舅?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男人穿着深色条纹衬衫,套着黑色夹棉的大衣,打着春色领带,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儒雅,面容周正,看着约莫四十多,挺着腰杆,颇为严肃。
这人就是江锦上的舅舅——范明玦,来过好几次。
虽然是教导主任,按理说,也算小领导,国家对他们没有上几节课的硬性规定,他自己闲不住,带了两个高二班的物理课,平时也挺忙。
“去兄弟学校开会,路过来看他。”
作为教导主任,高中那些孩子,尤其是某些男生,正值青春期,如果不强硬点,真的镇不住那些野猴子。
范明玦,那是看着和善,在管理学生上,手段相当了得。
处于对教师职业的尊重,加上又是教导主任,唐菀对他还是特别恭顺的,“舅舅,您进来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范明玦进来后,原本靠在床上的江锦上立刻坐直身子,喊了身舅舅。
“嗯。”范明玦接了水,打量着江锦上,“今天感觉怎么样?”
当老师的人,用嗓子很厉害,范明瑜是唱歌的,那音色自然没话说,范明玦嗓子却早就用坏了,声音嘶哑,更显得威严。
“挺好。”
“身体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和医生反应。”
“我知道。”
两人对话的模式,特别像老师和学生在交流,一个端着架子,一个毕恭毕敬。
“舅舅,我先出去一下,您和五哥慢慢聊。”唐菀还要去找周仲清寻个纸箱,出门不久,就遇到了祁则衍。
“你这是干嘛去?”
“找周叔要个纸箱。”
“小五一个人在病房。”
“舅舅来了。”
“范老师来了?”祁则衍说话声音都变了。
“嗯……”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这个果篮你提着,我先走了……”祁则衍说完,脚下生风,一溜烟就跑了,惹得唐菀发笑,至于吗?吓成这样。
她回到病房时,因为提着果篮,江锦上自然要询问一番,得知是祁则衍来过,余光扫了眼自家舅舅。
“……说是公司临时有事,就走了。”唐菀低咳一声。
范明玦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他应该是不想见我……我刚才在和小五说,我们学校90周年校庆的事,如果你有空,可以和他来凑个热闹。”
“校庆?”唐菀看向江锦上。
“还有一段时间,那时候学校紫藤花也开了,很多校友会过来,你们有空可以过来。”
……
范明玦说马上学生放学,要去校门口看一下,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