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即墨诏的疑惑,白术落座后,不动声色地解释:“我室友。”
被蒙在鼓里的江南枝,很认真地附和:“对,我跟白妹妹是室友。”
即墨诏:“……”看来老畜生还念及这一点室友情,没有让塑料师徒情毁于一旦。
既然都有点裙带关系,所以三个人并肩坐在一起。
白术坐在最中间。
配上她那小白花的装扮,一左一右的二人,像极了她的左右护法。
“你真的要将这形象扮演到底吗?”
即墨诏的脑袋微微靠近白术,小声询问着,手指轻轻勾着衣领,往下拉了拉。
“嗯。”
白术肯定地点头。
即墨诏:“……”不问也罢。
白术忽然说:“帮我挡挡。”
“……”
即墨诏一怔,刚想问“挡什么”,结果刚一扭头,就瞧见白术往桌上一趴,睡了。
即墨诏:“……”
心里腹诽着,即墨诏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扯出两张,摊开,然后罩在了白术脑袋上。
——得亏是罩着后脑勺,要是正面,非得罩出一种“本人已死”的效果。
……
七点整,铃声响起。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我叫苏长林,‘丁班’的班主任。你们可以叫我苏老师。”在短暂的沉默后,讲台上响起一道平稳有力的声音。
随后,教室里响起低声的议论。
“谁啊?有点耳熟。”
“苏长林,漫协的人。在宁川大学漫画专业任职,是个很牛掰的人物。”
“我知道他。他是‘轻一杯’的赛制规则制定人。这一次的‘世界漫画比赛’,赛制规定的名单里,也有他的名字。”
“这么厉害?”
“对。不过,一个只靠数据说话的人,估计很难相处……我们接下来这个月惨咯。”
……
“咳。”
讲台上,苏老师故意咳嗽一声。
学员们自觉安静。
然后,他们见到苏老师视线精准无误地落到后排,寻觅到某个身影,喊——
“白术。”
“……到。”
白术慢吞吞地应声。
被点名的白术,倦倦地皱了皱眉,随后将罩脑袋上的纸巾往下一扒拉,站起身。
她睁开眼,朝讲台看去,赫然见到戴着眼镜的苏老师。
——没错,就是她选的第二专业里,那个白大吹·苏老师。
苏老师目光笔直地打向她,却对她‘上课必睡觉’的行为表示习以为常,他波澜不惊地说了来教室后的第二个事:“从今天起,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是‘丁班’的班长。”
白术:“……”
全班:“……”
原本就安静的教室,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连一点窃窃私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人谁啊?
登时,整个教室里的视线,都齐刷刷打向白术。
若是目光有实质的话,这些眼神足以将白术射成马蜂窝。
他们一个个的,眼里尽是写着“迷茫”二字。
白术下意识想拉帽檐,但手强行顿住,往回一收,她果断地拒绝:“不要。”
这时——
一只手忽然伸到她桌面,曲指轻轻一敲。即墨诏压低嗓音,字字顿顿地提醒她:“小白花。”
“哦。”
低低应声,白术反应过来。
然后,她抬起头,认真地迎上苏老师的目光,很‘卑微’地回答:“老师,我不配。”
“……”苏老师被她这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一支钢笔落到讲桌上,他怔了怔,问,“你不是一向最有自信的吗?”
“我有自知之明。”白术强行按住自己的良心,说着违背意愿的话,“在场的同学,每一个都比我厉害。”
苏老师:“……”你倒也不必这么灰心沮丧。
他怀疑白术这段时日受了什么刺激。
而——
坐在白术身边的江南枝,手机“啪嗒”一声落到腿上,她震惊地仰起头,看着忽然转性的白术,差点把“被白莲婊魂穿”这几个字按在了白术脑门上。
——这人绝对不是她的白妹妹!
缓过神,苏老师推了推眼镜,说:“这个跟漫画能力没关系。”
“老师!”
有人举起手。
“说。”苏老师看向他。
那人问:“能先介绍一下她是谁吗?”
苏老师顿了顿,道:“白术,笔名‘Echo’,是长宁省的省第一。”
“想起来了,在直播里跟世界宣战那个?”
“靠人气夺得第一吧……”
“作品很优秀吗?感觉没什么本事啊。”
“看起来好弱啊,直播里的形象是装的吧?有点相信那几句话是在演戏的说法了……”
……
教室里的人又一次窃窃私语。
白术听在耳里,刚摆出一副拽里拽气的样子,想要说话,结果余光一瞥,见到即墨诏将一张纸推过来。
上面赫然写着——
“小白花”。
“……”
白术忍了。
“安静。”苏老师语调冷了几分,“白术,你下课后过来拿一份‘丁班’花名册。”
“……好。”
从苏老师眼里看出‘无可拒绝’的意思,白术只能点头。
她丧丧地坐下来。
“白班长。”即墨诏戏谑地看过来,举起大拇指晃了下,随后又收回,优哉游哉补充一句,“啧,本来是白老师的。”
“……”
白术没接话。
“现在,每个人进行一下自我介绍。”解决完这个事,苏老师进入下一个流程。
自我介绍是一个很“现实”的环节。
这可不是开学新生的自我介绍,不是“谁也不认识谁”的懵逼状态。
在班里的学员,多数都是“小有名气”的,能叫得上名儿的。只有白术这一批“刚出道”的,知名度不算广,可也不是都“一无所知”。
所以,对于那些有成绩的而言,就是大型“炫耀”现象,而成绩拿不出手、甚至于没成绩的,就只是“小透明”了。
——就连介绍完后的待遇,差距都非常之显著。
“即墨诏,SL。”
“江南枝,恨长山。”
白术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忽然站起来,却没有说任何代表作。
“白大的两个学生?”前面一排,忽然有个嘴贱的男生插了一句嘴,“一部代表作都没有,比赛完后也没见你们出什么成绩。老实说,你们是不是跟白大私下里有什么交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