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接话的人居然并不是去而复返的邢飞,而是此时原本应该在某处守着玄果的荆伯庸。
荆伯庸施施然走了进来,朝方楚略一抱拳道:“方先生既然懂得奇门遁甲术的法诀与手印心咒,那应该是师承奇门遁甲的正统了?”
方楚却并未正面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反问道:“荆先生刚才提醒我用九字法诀救治花老先生,看来对于奇门遁甲术也十分了解啊!这九字法诀虽然不算是什么秘而不宣的独门绝技,但世人往往并不知道九字法诀配以手印心咒,还可起到镇煞驱邪的效力,我也正想问一下荆先生,你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
“在你看来或许是秘密,但在别人眼中却未必是这样。”荆伯庸侃侃而谈道:“我在几年前机缘巧合之下,曾经见过一位前辈以奇门遁甲术的九字法诀施救他人,所以才知道九字法诀有这样独特的功用。当代奇门遁甲术的传人已经极为少见,我看方先生今天在测试中曾经施展过缩地成寸之术,想必应该是这门法术的传人,所以救治花长德的时候才会提醒你用九字法诀试试。”
“既然荆先生已经知道了我的流派传承,那还何必多问?”方楚绕来绕去,却仍是不答荆伯庸先前所提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方先生既然是师承奇门遁甲术,说不定和我所说的那位前辈有关系,才有此一问。既然方先生不愿说,那我也不会勉强。”荆伯庸倒是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其实我来找方先生是为了向你咨询一点事情,刚才在宴席上玄果就坐在你的身边,我想知道在花长德出事前后,方先生可曾察觉到玄果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荆伯庸会找上门来询问这样的问题,方楚倒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从目前所知的情况已经可以看出荆伯庸在林家的地位超然,就连林家家主林墨凡对他也是十分客气,甚至将这次测试的最后判定权都交予了荆伯庸。而荆伯庸在几个小时之前宣布过关获得录取的花长德刚才已经于众人面前暴毙身亡,接下来是否让尚有杀人嫌疑的玄果替补花长德的空缺,这个决定还必须得由荆伯庸来作出。荆伯庸不是瞎子,玄果在这件事情当中的可疑之处他自然也看在眼里,只是他大概在事前也没想到玄果的预测果真会兑现,所以事发前后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玄果身上,而方楚是当时离玄果最近的人,要说有谁能发现玄果的异样,那么方楚的机会无疑是最大的。
方楚苦笑着摇头道:“我刚才已经反复回忆过当时的情形,但的确想不起玄果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异常举动。而且我使用九字法诀之后,花老先生明显有一个短暂的恢复,那个时候如果说玄果动用了任何法术上的手段,我想你我都应该能够察觉到法力波动。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这事要么并非玄果下手,要么就是他的手段高明到我们根本抓不到漏洞!”
荆伯庸沉吟片刻才道:“刚才医生已经完成了尸检,并没有发现花长德有任何生前中毒的迹象。我也仔细看过了,花长德身上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如果他真是被人所害,那这个人的手段的确很可能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认知的范围。”
“所以你现在也只是对玄果有所怀疑,但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对花老先生下了手,对吧?”方楚听到荆伯庸的话顿时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虽然对玄果心存怀疑并且也对花长德的死因做了多方面的猜测,但显然到目前为止一切的调查都仍是徒劳。
“就目前来说,花长德的死仍然只能判定为自然死亡。”荆伯庸阴沉着脸道:“但是说实话我并不相信那个玄果真的有能力预测出花长德的死亡时间,这中间必定有某种我们现在所不知的猫腻存在!”
秦秀儿这时候小心翼翼地插话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某种可以预知某人生命周期的办法……或者说法术?”
荆伯庸看了秦秀儿一眼,居然点头道:“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有某种我们从来不知道的秘术流传于世,这种可能性自然是存在的。但如果懂得这种秘术的人是玄果,那就有点说不通了。”
荆伯庸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不再继续说下去,秦秀儿很想追问下去,心里却又忌惮着和方楚的约法三章。倒是方楚看出她的心态,主动说明道:“如果像玄果这样在公众面前大肆宣扬自己预测他人死亡时间的能力,只怕他的这门秘术早就名声在外了,绝对不至于让荆先生和我连听都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