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生颓然放开她的手臂。
是啊,难道真的能打一场?这个女孩子,在她是她自己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冷硬如冰?
她刚刚就想这样冷冰冰地,直接地告诉他,她故意用那样刚猛的拳法与霜河打了一场,所以诱发了血噬之症。她情愿身受血噬之痛,好拖住他让赵平逃走!
所以赵平临走之前才会说“你不该那样和霜河打的”。
所以赵平了解她的病症。
她在他家中用他的墨锭写字,她说起他家院子的柿子树,挂在柿子树上的被子……还有他对她说话的神情。
所有这一切程长生发现自己竟然都记得。
为什么不忘记?
他的心中一团纷乱,戴着面具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他为什么要记得?
他是长生公子,要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为什么要记得这些?
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孩子的事情对他这么重要了?
程长生心头一震,他猛一抬头便撞进那一双幽潭似的眸子里。
她还是安安静静的,清冷而孤寂,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与她都没有太大关联。
就是这个眼神。
真是……让人心有些微微的痛啊。
他两天一夜往返清河府与苍州城之间,遇过刺杀,也见到了很麻烦的人,可是他脑海中出现最多的却是这个眼神。
程长生忽然笑了:“好。你便先走,但我总会来找你的。”
沈青竹一怔,没有觉察到自己正在点头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