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夜市的路上,我给盛珏打了个电话,盛珏那头有些吵闹,走到安静一些的地方才说:“时虞,现在才下班?”
“对,”我说,“我和蒋姣打算去吃夜宵,你要是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来?”
盛珏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忽然传来秦阿姨温柔的声音:“阿珏,来吃点水果。”
盛珏应了一声,笑道:“我刚吃完晚饭,吃饭的时候我妈一直念叨你。你和蒋姣去吃吧,两个女孩子注意安全,要是喝了酒,给我打电话,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车厢很安静,盛珏的声音从手机里溢出来,我听见蒋姣嗤笑一声,连忙应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蒋姣打转方向盘:“时虞,说实在的,盛学长对你是真的挺好的,你和郁瑾言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该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了。”
“时虞,不会有人一直停留在原地,也没有人会一直等你。”
我看着前方,夜晚的海市永远那么繁华,街边的路灯和高楼的le灯永远那么刺眼,这座城市好像永远都没有彻底昏暗的时候。
我想起我的老家宜兰,到了晚上的时候,只有漫天的繁星和高悬的月亮,月光洒在人的身上,是那么温柔。
家里有在客厅里给我削水果的妈妈,在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拿着收音机听新闻的爸爸。
我似乎的确一直停留在原地。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走到我完全看不见,也找不到的地方。
但从来,从来没有人等我。
我越过无数山丘,从来都没有人站在山的那一头等着我。
……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周日就是慈善晚宴,周六一大早,盛珏就给我打来电话,说已经定好了去夏陵岛的机票,让我收拾好行李。
“我妈妈给你准备了三套礼服,等到了地方你再慢慢试试,看合不合适。”
我感到有些抱歉:“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跟阿姨见面,让阿姨费心准备了。”
“我妈高兴着呢,”盛珏说,“她一直都幻想有个女儿,能天天帮她准备今天穿什么,你算是满足了她的心愿了。”
我不由得失笑。
挂断电话,我收拾好行李出了门,这才发现对面郁瑾言的大门上还挂着小区物业给每户人家送来的月饼和贺卡。
郁瑾言有洁癖和强迫症,遇到这种情况,要么会把东西扔了,要么放进屋子里,总之不会就这么在门把手上挂着。
礼品是三天前放的,这也就表示,郁瑾言这几天都没有回家。
我垂眸收回视线,走到电梯旁,摁下了电梯键。
等待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我的内心一片宁静,脑海里却回想起在桃林镇的时候,郁瑾言和林昕月进入了同一个房间,次日一早,我经过他们的房间,听见林昕月打电话的声音。
她说郁瑾言很温柔。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我拉起行李箱走了进去,所有的思绪也一并被我抛在了脑后。
——我已经站在原地很久很久了。
是时候也该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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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机场,刚办理好了登机牌,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盛珏的声音。
他走上前来,很自然地接过了我的行李箱:“我妈提前和几位阿姨过去了,让我留下来等你,和你一个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