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宝群眼里,辛家庄大队出了半斤肉二斤白面招待吕俊鹏。二斤白面可以擀出二斤七两面条,又因为这是冬天,捞面凉的太快,只能吃汤面。
吕俊鹏就算吃三碗汤面,也吃不了五两面条,剩余两斤多面条都是自家人吃,已经占了集体很大便宜了,半斤腊肉必须一毫不少的摆到客人面前。
说话间,辛宝群起身,从炕前的桌斗里摸出一只绿色酒瓶。酒瓶明显是红星二锅头的样式,但没有标签,只剩一只光秃秃绿脖玻璃瓶。
辛宝群捉住小碗,倒半碗放在吕俊鹏身前,自己只倒了小半碗,一边给吕俊鹏递筷子,一边道:“这酒是我们公社白树大队酿的麸曲酒,不能和城里的好酒比,但也有点滋味,你尝尝。”
吕俊鹏配合的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味还行,有点烧嗓子,有点甜,可能是白薯加的多了点。”
辛宝群翘起拇指赞道:“您是行家。”
吕俊鹏客套几句,问道:“我刚听您意思,年前还能制出一批腊肉?”
辛宝群犹豫了下,坦诚道:“确实有。但剩下的这些肉,我们不打算卖,准备存到过年,分给大队的社员吃。”
“以前,每到年底,大队都会杀几头猪,有肉票的话,再拿着肉票去公社里换成肉,分给社员。”
“但今年我们一斤肉都没上交,没分到肉票,也没有喂猪。我们大队已经两年多没分肉了,很多社员家里大半年不见一滴油,今年多少都得分点肉。”
八十年代的农村,一年也就吃五斤油,六十年代就更不用说了。
六十年代的人们最喜欢吃荤油(动物油)。当然也有植物油,比如菜籽油、花生油、棉花籽油等,但和荤油一样稀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