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照顾阮依诺母子,不光出于情分,更多是因为心底最隐晦的想法,当年的事情,是因阮冬灵而起,伊诺所嫁非人,遭受这些,和阮冬灵脱不了干系,在他潜意思里,阮冬灵是他的妻子,她犯的过错,他愿意为其偿还赎罪,他不能再让他们的婚姻继续背负当年的枷锁。
“够了,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这辈子,你也甭想娶阮依诺,给她儿子当便宜爹,我们裴家丢不起这脸!”裴母语气强硬,并不相信他,直接挑明态度。
缓了缓,似乎察觉到不妥,裴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子,我都是为了你好,不管是阮伊诺也好,还是阮东灵也罢,不过是女人而已,最重要的是,你不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身为裴氏的掌舵人,不能有弱点。”
这样的观点,裴母几乎从小就给他灌输,小的时候,他喜欢一条牧羊犬,日夜带着,悉心照顾,不许旁人碰它一分,后来被裴母得知,她转身就吩咐佣人溺毙了那条狗。
从那以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喜欢的东西,首先最该学会的不是拥有,而是隐藏,隐藏对它的喜欢,没有人知道的喜欢,才是最安全,最可靠,最不会无缘无故失去。
这些年,他一直都做得很好,好到连他自己都骗到了。
只是,他真的做对了吗?再次遇到阮冬灵,她看他的眼神不再跳动,眸子里也没有了过往的光芒,这让他害怕,怀疑,一直以来,他真的做对了吗?
“妈,我是您儿子吗?”裴南曜突然问了一句,语气里说不出的落寞。
裴母顿了顿脚步,眼神有些暗,低头整理了下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目光恢复光彩,“儿子,你说什么傻话呢?”
直到公寓的大门重新关上,茶几上杯子里的水彻底凉透,裴南曜逆着光,周身环绕着阴影,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