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墨染白没好气瞥了眼前者,问道“听说,猛犸那边合军两百余万,分别向北陆海疆,及我南海疆而来?”
“是,此间消息传至猛犸后,以姑墨,戎然为首的猛犸诸国皆等不得我月诏命,故不曾请命,起兵而来”
随着墨凌云说完,石亭下再无言语。
足足半晌,墨染白这才淡淡出声“是好是坏,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父亲放心,儿有数”墨凌云正色点头。
见状,墨染白没有再说什么,话到酒满,入心即可。执天下事,定百国局,从前的他自是当仁不让,而现在的天下,却早已不是他所认识的天下。
“这些日子可是热闹的很呐,听十六说,当初书儿那帮质子军的小子们,拉了三十余万人的队伍都跑到西陆去了?”
墨凌云点头道“确有此事,据报,在质子军成员的率领下,三十余万诸国骁骑分布西云,及周边数国之境。
不见旗帜,不着军袍,每每出现,皆是数百人的小股部队。一旦摧其枢纽关卡,不做停留,迅速撤离。如此往复,不仅惹的西云方面疲于应付,周边数国也没好到哪去”
“现在这年轻人,都是讲义气的啊”墨染白微叹了口气,三分萧瑟,七分感慨。谋
利者,高高挂起,为义者,奋不顾身。
若非为了那份情义,又有谁会身先士卒,冒死踏入火海,更何况是一国太子,亦或王子。
本该前途一片,抬头便可见青天,可就是为了昔年之义,纵身披金缕,脚踩大道,亦无惧无悔。
“世上诸多债,人情最难还。这份人情你老子是还不动了,但你,得还”
“是,儿知道”墨凌云郑重接话。
“西云,曾经一个弹丸小国,而今蹦跶蹦跶,倒是想往天上蹦跶了”墨染白放下茶盏,然后站起身,面向西方,负手而立。
一双老眸渐渐凌厉,犹见当年杀伐本色。
“兵,几时备好”他问。
墨凌云赫然起身,抱拳沉喝“至多三月,可讨西地”
“兵力几何”墨染白再问。
“北陆附属诸国,共拔军一百三十余万。东陆附属诸国,共拔军一百六十余万。我大月各道,及西疆戍边,共合军百万,皆为精锐之师”
说到这里,墨凌云顿了顿,继而再道“若再算上猛犸诸国那两百余万,这次用兵西陆,共计兵力可达六百余万!”
“六百余万...”墨染白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吐了口气“我带了大半辈子兵,也没见过如此大阵仗啊...”
说话间,他始终都在看着西方天际。六百余万大军,光是参战国都多达近百之数,且这六百余万还都是披坚持锐,真正打仗的兵。
若再算上后方辎重,侍从,给养等诸多辅兵,人数之巨,已然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毫不夸张的说,此战端若开,整个天下都将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放眼历史长河,纵是前推千余载,如此量级的大战也从未有过。
后方,墨凌云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轻声问道“爹,难道您是想,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