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小子家中行九,正是墨百万的亲孙子”梵天点了点头,再道“其实说起来,当初老夫还和那小子有过些许交集”
“大祭司,您怎会……”话到一半,郁陀戛然而止,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而那个时间点恰恰对得上。
“你猜的没错,老夫就是在游历猛犸之际,同那小子谋过一面”梵天缓缓为自己倒上热茶,脑海中随之浮上一个青年身影
“那小子,仁义,也不仁义,慈悲,也不慈悲。同他爷爷相比,他,要复杂的多。不论于己于敌,这样的人,古往今来都是大祸患”
“您的意思是,那墨书,比之当年的墨百万还要棘手?”郁陀深深皱眉。
梵天微抿热茶,细细咂摸了两下“当年的墨百万,是个疯子,纯粹的疯子。那小子,也是个疯子,不过,却是个有理智,且敢疯的疯子”
郁陀无言,前者的话不免有些绕,但若深心琢磨一番,也不难品出此间滋味。
“当初我王选拟对接臣工时,是老夫荐了你”
一句突如其来的话顿时把郁陀拉回现实,他有些费解的看向前者“大祭司,您为何会选我?”
梵天不紧不慢道“在同大月使团接触之前,想必,你也不会信那传闻中的斡河一役”
不等前者接话,他仰头看着天,接着出声“这世上啊,终归得有一些能看清真伪,且不自掩双耳的人。我婆湿族能走到今天,最重要的,便是每一代中,都有能看清事情,敢看清事情的人”
原地,郁陀张了张嘴,可足足数息而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了他这个层面上的人,又如何听不懂前者话中所蕴含的意思,而也正是如此,一切的言语在此时都好似苍白无力。
扑腾!
突然,他双膝跪地,深深叩首“郁陀!谢大祭司厚恩!”
梵天微微俯下身,拍了拍前者肩膀“婆湿,是一家,西云,也是一家”
“小郁陀,你要记住,要想人替你卖命,首先,你要把人当人看。我西云的种姓制度,有利,有弊。如何把坏的那一面变好,这,是你该做的事”
“郁陀,谨记大祭司教诲!”郁陀神情肃穆,从未有过的郑重。
“既然你想试试,那这半个月的时间,便去试试吧”言罢,梵天起身向院外走去。
郁陀深吸一口气,看着前者逐渐远去背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道背影已经看到了故事的结尾。或是看好,或是不好看,那道背影从未说过,只是一声——试试吧。
换言,这好像并不是西云大祭司,婆湿族长说出的话,反而更像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包容。
……
次日清晨,起了个大早的富大海第一时间便冲向了墨书所住房间,本欲出去转转,可墨书,艾可两人却一人捧着个话本,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眼瞅着叫不动,富大海愤愤不爽,扭头就走,仿佛如此果断才会显得有骨气些。
街面上,富大海背着双手,时不时便会冷哼一声,以泄心中不爽。
“飞饼子!刚出锅的飞饼子喽!”
“诸位上眼瞧一瞧哎!东陆特有的云锦!过了我这摊儿可就没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