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客间里,吴诠正端着一杯抵得上自己一月俸银的好茶如牛豪饮,反倒是提议喝茶的宋谨兴致缺缺,站在房间的后窗前望着外面一言不发。
吴诠好奇的走到宋谨旁边,也跟着她的视线往外望去,“大人在看什么?”
“在想胡妙心的尸体,到底是如何出现在那口井中的。”宋谨说。
“那大人可有什么新发现?”
宋谨摇摇头,“我始终觉得跟这霁月阁是脱不了干系的,可偏又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她生前的整整两年时间于我们都是完全空白,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去了什么地方,又接触了些什么人,这些都可以作为线索和证据但是我们却都得不到。”
“是啊!”吴诠叹了口气道,“这种连个入手点都摸不着的无厘头案子,属下说句悲观的,除非是犯人自首或者哪天突然幸运的冒出一个知情人士来,否则破案的希望真的渺茫。”
宋谨往窗口正对出去的方向一指,“这家酒楼是什么时候有的?”
“大人说芙清楼啊,好像是三年前有的。”
“那这霁月阁呢?”
“霁月阁就比较早了,算起来起码得有七八年了吧!”
宋谨顿了顿,又问,“那芙清楼和霁月阁,有什么来往或者关联没有?”
吴诠想了想道,“这个属下还真没了解过,不过一个开酒楼一个开茶楼,就算有竞争也是微乎其微,想来是没有的吧,当然大人要是确实想知道的话,属下回去就查。”
“查查吧!”宋谨点点头道。
正准备关窗的时候,却突兀的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声音有些远,当然不是来自他们所在的房间里,也不是在霁月阁的范围内,是从窗外,从他们这个方位的斜对面的一座院楼里。
受惊之余,等宋谨立刻集中注意再仔细听的时候,余下传来的却又变成了依稀的女人的笑闹声。
宋谨皱了眉,沉声问吴诠道,“那是什么地方?”
吴诠似乎也分了神,好一会儿才连忙回道,“大人是问刚才声音来的地方?听着方位……应该是从醉烟坊传来的吧。”
“也是酒楼?!”
吴诠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不是酒楼,醉烟坊是……是青楼……”
“青楼?”宋谨一顿,思索着道,“可青楼为什么会在这一片区域?”
“大人有所不知,这条街和那条街比邻并行,但在许多方面又截然不同,这条街自然大多为风雅去处和文人聚散之地,隔壁那条街则更接近这京都里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气息,显得有些庸俗,有些烟火气,却是整个京都里人流聚散最多的去处,便是属下这种,比起这条街也还是更爱那条街去。”
“所以呢?”
“所以人流最多的地方,尤其爱出来逛荡的大多都是男人啊,那什么……青楼之类,当然也会出现在男人们聚集最多的地方啊!那条街可不止这一家,好多家呢!”
宋谨一时没有说话,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一丝异样感觉,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见宋谨似乎又失了神,吴诠喊了声道,“大人?”
宋谨将推窗放下来,沉默的回到位置坐下。
吴诠替宋谨沏了杯茶,宋谨接到手里,却也只是端着没有喝。
吴诠则本着花了大钱不能浪费的心态,管他有没有喝出味儿都已经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此时正拿了个栗子酥吃起来,便吃便托着脸笑着问,“难道大人是想起什么了吗?”
宋谨抬眼看了他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道,“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胡妙心的尸体其实……是从醉烟坊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