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这一趟根本不是来做说客,而是直接给她打上了荣王的烙印。
尤其是怀王那边,甚至都不需要等到三个月后,等温絮替她把条件一代传,再稍微做一点什么其他暗示,她怕是就站到怀王面前都说不清楚了。
并且依她猜测,他们还很有可能将他们约定的三个月时限不动声色的透露给晋王那边,更关键这还是既定的事实,怀王那边她还可以解释一下,晋王这边是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在嘴上说让她自行选择,却在行动上让她别无选择。
心机城府,阴险狡诈,咄咄逼人,这才是那位大临第一贵公子的真实面目,甚至也许……荣王也是这样。
只是如果让一个心思过于深沉的王爷做了帝王,对天下百姓是福是祸不好说,但对届时的朝臣们肯定是算不上好事。
不过那也是将来的事了,谁说得准将来坐上那个位置的到底是哪一位呢?
尽管温絮的突然到访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扰乱了宋谨的思绪,但也仅此而已,当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是照常,手上该查的案子也一点没有落下。
只是这两起案子的复杂程度确实有些超乎了宋谨的想象。
失踪女童案查了数日线索毫无,便是霁月阁女尸案也单是死者的身份就查了四五天,符合年龄的失踪者倒是第一日就找到了好几位,可去认尸却发现都不是,那些失踪的也大多第二天第三天就寻回了。
最后被找到纯属偶然,城外一对平民夫妇进城里置买东西,无意间看到了街头的寻人告示,觉得跟自家两年前便已失踪了的小女儿胡妙心很有几分相似,于是抱着几分希冀上顺天府一问,结果就当真找着了。
据这对夫妇交代,他们小女儿失踪的时候才刚满十岁,是跟着他们进城买东西然后在街上走丢的,当时也报过案,但是寻了好几个月也没寻着人,最后就无疾而终了。
已经过去了两年,宋谨原本是完全没有觉得现在还有可能从这对夫妇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的,然而在听到他们描述到女儿的走失方式的时候,宋谨却是猛的一顿。
大人的片刻分神,眨眼孩子就不见了,且当时也没有听到任何不对的动静,失踪时候才十岁出头,后来官府也是查不到任何线索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个过程似曾相识。
是了,灵塔寺失踪的那两个女童。
只是巧合?可是这样的巧合也未免太巧……
有那么一瞬,宋谨心头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推测。
“你们说灵塔寺失踪案会不会也许并不只两起,甚至灵塔寺可能也并不是唯一案发地……”
一旁的几人闻言均是一愣,王检校惊讶道,“大人说什么?!”
宋谨支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道,“我怀疑灵塔寺那两起女童失踪案,跟两年前胡妙心的失踪,可能是同一起案子。”
吴班头陡然瞪大了眼睛,露出十分的震惊和疑惑,“同一起?!不会吧?胡妙心失踪跟灵塔寺那两起失踪,这中间可是隔了整整两年多时间,而且失踪的地点也完全不是在一个地方……难道大人是已经有什么证据吗?”
宋谨摇摇头,“目前还只是一种推测。”
总班头吴诠与检校王舜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只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困惑和茫然。
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林霈立刻拿了胡氏夫妇跟前面那两起女童失踪案报案人的供述进行比照,而后道,“如果抛开胡妙心的死亡方式不提的话,她当时的失踪方式跟灵塔寺那两个女童的失踪方式确实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而且她当时才十岁,也还算是个孩子,当然其实现在都也还算个半大的孩子,遗憾的是人已经没了。”
宋谨点头,“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只是推测毕竟只是推测,我们需要证据。”
顿了顿又道,“且我认为胡妙心的死和她两年前的失踪也未必没有关联,所以一旦证明这三起失踪案为同一起,那么不论是先查出胡妙心的死因还是先查出这三起失踪案的真相,都对另一个案子的进展有极大的帮助。”
吴诠听完却是一脸愁容,“可是这中间都隔了两年多,就算有证据也……也难查啊现在!”
宋谨道,“你的主要任务依然是那两个失踪的女童,找到人比查出什么线索都强。你的搜查范围也不必局限于围绕灵塔寺散开进行了,都城以内也要查,甚至我现在觉得,不论是生是死,人在京都以内的可能性比在其他地方的可能更大一些。”
“大人的意思是现在主查都城以内?!”
“就当是赌一把吧!”宋谨说。
“那……我们做什么呢?”林霈问。
宋谨想了想道,“如果我们的推测成立,也就意味着这起案件其实在两年甚至更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那么我们也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两年内很可能还存在其他类似的女童失踪案,所以你们眼下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相似案件全部排查出来。”